［全职/喻黄］封缄 96
*Cage私下の日常
*推进一下主线的明城x
*点我看喻总棒打鸳鸯（。
*阿轩：上司总喜欢在我面前秀恩爱该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
喻文州走出房间，顺着应急通道绕上楼，避人耳目地推开一间套房的门，又穿过第二道门，进入了一间小型会议室，意外见肖时钦正穿着件崭新却单薄的灰条纹衬衫，盘膝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拿毛巾擦着湿淋淋的头发，领边和袖口还有水渍。
喻文州走过去，随时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把空调温度打高，不由问道：“你这是掉海里了？”
说起这茬，肖时钦就来气，把一旁的档案袋拿起来，直接抛了过去，没好气地道：“一个信号发生器而已，外加一点小机关。”
“看起来并不怎么小。”喻文州接住，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属于海水的咸腥味，如是说。
肖时钦继续擦着头发，边道：“港口就是个幌子，什么都没有，苏沐秋肯定还藏在别的地方。”他从沙发上放下腿，脸色很难看，“这回简直是阴沟里翻船，还报废一个手机。”
喻文州不置可否：“那看来银蛇的技术进步得很快。”他扫了眼人狼狈的样子，好心建议，“你要不要干脆找个电吹风？”
肖时钦摆摆手，索性把毛巾放下，拒绝道：“蓝歌鸲十分钟以后接我回医院去。”
喻文州点点头，嘱咐道：“你注意点，别感冒了。”
肖时钦回了句“知道了”，就见喻文州四下张望一圈，回过来问：“黑鸫呢？”
肖时钦朝套间会议室的另一边努了努嘴。喻文州走过去，低头就见郑轩正躺在不知道从哪儿扒出来的折叠躺椅上，脸上还盖着今天份的报纸。
这下连喻文州都惊奇了，伸手给他把报纸揭了，挑挑眉，道：“嚯，刚刚那么大动静，你竟然还睡得着？”
郑轩撑着支架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我正想问呢，迦楼罗怎么回事？那声惨叫半幢楼都听见了吧。”
喻文州双手插在口袋里，微微俯身看着郑轩，不紧不慢道：“你吓到他了。”
“什么？”郑轩有点摸不着头脑，“刚刚我一直在这儿啊，隼可以为我作证。”他指了指肖时钦。
肖时钦嗤笑一声，却是应和道：“对他而言，便携式躺椅真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发明——自从我回来以后，他就没醒过。”
喻文州很有耐心地循循善诱道：“少天他做了一个噩梦。”
郑轩还是没搞明白，一脸迷惑：“他是梦见我要杀他，还是怎么了？先生您不能这样啊，他的梦境又不是我能控制的。”说着，他又颓然倒回躺椅上，念叨道，“这工作太难做了，压力山大……”
喻文州掀了一下唇角，毫不客气地截断他，提醒道：“四天前。”
“四天前？”郑轩努力地回忆了一下，随即倒吸一口凉气，蓦然跃起，迟疑着道，“您确定他是被我吓到的？”
“难道他是被我吓到的？”喻文州反问，看似非常理直气壮，实则极其蛮不讲理，简直是在强行按头背锅。
郑轩在心中叫苦不迭，但顶头上司硬要如此，他又能怎么办，只好诺诺应和道：“我的错，我的错。”
肖时钦有点好奇，插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审讯傅心俪的事，”喻文州从容不迫，轻描淡写地回答，“迦楼罗正吃中饭呢，黑鸫当着他面搞那么凶残，把人吓到了。”
肖时钦若有所思地颔首，随即笑嘻嘻地揶揄道：“我就知道，这方面还是阿轩你是行家。”他卷起袖子，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擦得锃亮的表盘上折射过他眼底的冷光，还透着些许遗憾，“可惜百舌到的时候，许茵茵已经自杀了，不然这条线还能继续追查下去。”
“这个不是我的错。”郑轩连忙道。
喻文州泰然自若地睨了他一眼：“你急着否认干什么？我又没说是你的错。”
肖时钦乐不可支，被苏沐秋耍了一趟的糟糕心情又高昂起来，笑着调侃道：“黑鸫，你也是，哪有人午饭时间在餐厅审讯？你也太标新立异了。”他还补充，“再说，迦楼罗才十八岁，你就不会注意点，让人回避吗？”
郑轩心里大骂肖时钦不仗义，落井下石。那时候明明都快下午三点半了，谁想得到黄少天还没吃完？还有，当初在明城，到底是谁拖着人来监狱看专业刑讯的？住了个院，仿佛就失忆了！
想着想着，郑轩痛苦得眉毛都皱成一团，无可奈何地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我以后一定吃晚饭的时候去。”
肖时钦抱着毛巾笑得停不下来，但他也是有分寸的人，没再多说什么，以至于徐景熙推门进来的时候，完全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差点以为走错路了。
好在喻文州很快就沉稳下来，靠坐在扶手椅中，唇边还带着笑，气息却是平静的，扬声招呼道：“蓝歌鸲。”
“先生。”徐景熙微微躬身行礼，看了看顶着一头海水的肖时钦，又转向躺椅上唉声叹气的郑轩，有些不知所措，“隼先生，黑鸫先生，你们怎么了？”
“没事，你别理他们俩。”喻文州微笑着回应道，招手示意人走近了点，而后略微正色了些，问道，“隼最近情况怎么样，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肖时钦立即举起手，抢答道：“我觉得我没问题啊。”
喻文州侧头对他笑笑：“你别说话，我问你的医生。”
徐景熙回头看了一眼肖时钦，斟酌着言辞，小心谨慎地答道：“隼先生恢复得不错，理论上随时都可以。”他停顿了一下，加重了语气，“不过，我建议再观察一段时间比较保险。”
喻文州抬起眸子，平淡地投去一瞥，莫名渗着些许凉意，随即却是点点头，勾起唇角，轻柔道：“那就再观察一段时间吧——多久？”
徐景熙犹豫了一会儿，垂下视线盯着地面，咬牙道：“不到一周……四五天就好。”
喻文州笑了一下，向他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眸光意味深长地掠过他左心口处上白下蓝，还印着端正的红十字标识的亚克力胸牌：“好，蓝歌鸲，辛苦你了。”他转头吩咐肖时钦，“五天后和我回明城。”
肖时钦一愣，下意识问道：“明城那边出了什么变故吗？这么急就回去？”
“你已经在这儿呆了一个多月了。”喻文州神色平静地道，“韩将军昨天出院了。军部在催我们尽快结案，处死吴羽策，并且释放李轩。”他顿了顿，十指交叉，凝视着人的面容，说，“还有，军部要求你解释王不留行带过去的那张军区监控分布图。”
肖时钦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慌乱地张口结舌道：“这……他，我……”
“隼，”喻文州打断他无意义的破碎的词汇，目光深幽而凝重，“你的私人感情我本不应该插手，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处理好这些和工作之间的矛盾。”他停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才继续说，“但是，时钦，接下来的话，是我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看清他的真面目，离他远点。”
肖时钦抿住唇，一言不发，只有眼睫微微颤抖，仿若濒死的鸦翼。
喻文州毫无动摇，眸光冷峻，字字句句，皆如锋锐尖刀，直插他的心脏，令他无处躲藏，无处逃避：“王不留行，他能背叛你一次，就能背叛你第二次。这道理，你比我更清楚。”他缓慢而沉重地总结强调道，“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不要重蹈你哥哥的覆辙，所以，切莫轻信于人。”他轻声补上一句，“如果肖少尉还活着，也应该是这样想的。”
最后一句话彻底击溃了肖时钦，他的眼眶里迅速蓄积起泪水，沾在睫毛上久久未坠落。
“我知道……”他哽咽着，哑着嗓子道，“对不起……我是说，谢谢你，文州。”
喻文州起身走过去，弯腰把毛巾从他手里取出来，重新递给他。
肖时钦胡乱抹了抹眼泪，张口嘴唇还在颤抖：“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他把存储设备带进监控室的。”
喻文州安抚地顺了顺他的脊背，语气温柔道：“没事的，时钦，你能意识到就好。”
肖时钦吸了吸鼻子，道：“这件事我会和军部讲清楚，我来摆平它，你不用担心。”
喻文州“嗯”了一声，体贴入微地嘱咐道：“你这几天先在医院好好休息，别太累了。苏沐秋的下落，我会督促他们加紧搜查。”
肖时钦听话地点点头，稍稍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主动开口道：“那我和蓝歌鸲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喻文州动作轻缓地放下手，特意站起身，将人送出门去：“回去把头发吹干，到医院给我发消息。”
肖时钦抿唇一笑，略微颔首致意，示意自己明白，很快就和徐景熙转身走远了。
这时候，郑轩才重新从冬眠中苏醒一般，慢吞吞地从躺椅挪到更舒服的沙发上。
喻文州坐回椅子上，支着扶手，瞥了他一眼：“你有什么想说的？”
郑轩认真想了一会儿，找出一个话题来：“海边坟场那边，银蛇没人来救。”
“意料之中。”喻文州想也不想就回答，“派人守着，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而已。”
郑轩拖长了尾音“哦”了声，而后道：“普通人身体素质不行，已经都死了，人手是继续放那儿，还是撤回来？”
“这么快就死了？”喻文州语气有些惊讶，神情却毫无波动，思忖片刻，道，“再等等吧，没有异常的话，就大后天上午撤回来。”
郑轩极其敷衍地点头示意自己记下来了，动作幅度之小仿佛在打瞌睡。
喻文州向来懒得管他这个，瞧了眼他的神色，倏地一笑：“你是不是觉得，隼特别好忽悠？”
郑轩想了想，诚实地回答道：“有点。”
“那是因为他信任我，”喻文州微笑道，“刚才我和他说的那些话，要是换你来说，你猜他会不会揍你？”
“不会。”出乎预料，对于这个问题，郑轩异常笃定，懒洋洋地挥了下手，难得竟透出些嚣张的味道，“他打不过我。”
这倒是没错。喻文州忍俊不禁，笑出声来：“行吧，你说的对。”他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一下态度，“总之，肖璟对他来说是超越一切的重要，”说到这里，他不禁蹙起眉，“但之前我没想到，王杰希对他影响也那么大。”他侧头看了一眼郑轩，“因此，黑鸫，以后没跟我请示，不要瞒着他行动。”
郑轩慢慢悠悠地“嗯”了声，而后道：“你说话，也比姓王的管用。”
“就当你在夸我了。”喻文州说，想了一会儿，又道，“隼回明城和军部交涉的事情，最好别让王杰希知道——让他继续呆绛城吧。我总觉得，让他继续接触隼，以后会出事。”
“要不要这么麻烦？”郑轩侧过身来，声调懒散，神情却冷锐，“干脆把那家伙做了吧，一劳永逸。”
喻文州断然否决道：“不行。现在已经不是十年前了，我们没办法做那么干净。”
郑轩沉吟片刻，咂了咂舌：“也是。”
“那这个话题就到此为止吧，”喻文州站起身，理了理衣服，“等你有了新的可行的方案，再拿来和我讨论。”
郑轩点点头，忽地觉得有点不对：“你去哪儿？”
喻文州弯起唇角，笑了笑，道：“去临江军事学院，替少天拿教材。”
——到底他是你助理，还是你是他助理？
郑轩在心里腹诽，没说出口，面上毫无波动地道：“压力山大……不是，一路顺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