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喻黄］封缄 88
*绛城第一阶段任务结束，进入第二个日常副本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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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月，Cage和银蛇，包括军部，都过了一段非常清闲的日子，连蜂鸟都放弃了和黄少天针尖对麦芒的争执对立，变得安分下来，老老实实跟着Cage绛城分部，在蓝溪大队的监视下，去东郊陵园，以及其他相关地区采集坟墓中的骨骼样本，一路都是无风无浪，异常平静。
至于为什么只是开挖几个一二十年的坟墓，却花了半个月之久，主要问题还是出在王杰希身上。这位出身自知名军方世家的年轻少将先前始终以冷冽严厉的形象出现，却意外深谙人情世故，也非常熟悉规则之下的漏洞，每天只留给Cage很短的时间在墓地停留，加上出入陵园的手续本就非常繁杂，以至于如此简单的一件事，硬是被他拖到了整整半个月。
这半个月，THUNDER中心的运营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肖时钦依然没有半点风声。黄少天很谨慎地没有再去打听过问，苏沐秋则暗中调查了几家Cage旗下或是出资过的医院的人员出入，均一无所获，最后，为了避免引起怀疑，只得暂且罢手。
由于每天的工作时间被压缩到两个小时，蜂鸟也没之前那么有兴趣时时刻刻盯着他，黄少天获得的自由度大了很多，有空就在绛城中瞎晃悠，经常能在Paradise附近碰到不少夜莺，不过还是不知道他们是有什么任务在身。
今天，就是任务正式完成的日子。
昨夜，绛城分部已经将采集得到的骨骼样本全部封装，准备移交给Cross医院名下的检验科。据说，总部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甚至还派了代表来接手护送，专机今天中午就会抵达绛城机场。
大概是沾了总部代表的光，黄少天昨晚上收到了邮件，说是让他明天开始就搬到Paradise住，具体行程是第二天直接去接机，然后和代表一道走，至于行李，会派下属给他送到酒店房间内，不用他多操心。
这封邮件也不知道谁写的，不清不楚，不明不白，黄少天都看不懂是要自己去当保镖呢，还是随从呢，还是单纯跟班跑腿就行。
他心里纳闷，想自己资历虽然不足，但好歹是凤凰的直属，到底是要去陪同什么人，可Cage的规矩一向是切莫过问，就只好边胡乱猜测着，边早早打包好行李，从孤儿院启程。
到达机场的时候日头尚早，天气也不算太热，只是海滨城市的湿度不小，呼吸起来有些闷。
黄少天告别司机，畅通无阻地朝停机坪走，除了几个这些日子已经混熟的分部成员，还意外见到了一位早早等候在那儿，却没有穿制服的陌生青年，休闲款的敞开式外套配蓝黑条纹衬衫，戴着微型的耳机和话筒，胸口还挂着一张压过膜的工作证，从黄少天的角度看过去有点反光。
“那是谁？我好像没见过，是我们的人吗？”他随手扯过一位年轻的女性夜莺，好奇地问。
“是的呀，迦楼罗先生。”这位夜莺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而后扬手对青年挥了挥，“白耳画眉，看这边！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诺，迦楼罗先生叫你！”
青年闻言转过身，脸上的表情稍显淡漠，却抬步走到他们附近，礼貌地对黄少天微微颔首，道：“迦楼罗。”他抬起头，一板一眼地询问，“听说您找我？”
“没有没有，”黄少天忙矢口否认，“都是朱鹂胡闹。”他摆摆手，解释，“只是，我来绛城以后还没见过你，有点陌生，所以就多嘴问了问。”他抬起眸子，神情很坦荡，笑容也很纯粹，“怎么样，没打扰到你吧？”
青年摇摇头，随即自我介绍道：“我是新媒体协会绛城分会的干事，吴启，代号白耳画眉，是百舌先生手下的一级成员。”
“你是百舌先生的下属？”尽管看他的着装，黄少天就有了推断，可被对方确认，还是不免讶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我见到的第一位里德克——百舌先生不算，我在明城就见过他，他提点了我不少。”
新媒体协会的里德克，主要负责的是舆论导向与控制，直接受命于总部，有相当大的自主权，和一般夜莺平常几乎没有往来，比几维鸟的存在感还稀薄，但他们却是在公众面前最频繁出现的部门，几乎代表了Cage在外的形象。
谈起顶头上司，吴启的表情放松了一些，道：“之前是没有任务，无需接触，从今天起，还请多多指教。”
“从今天起？”黄少天敏锐地捕捉到了不同寻常之处，不由一愣，不解地问道，“我们接下来是有任务合作吗？总部好像没和我说这件事。”
他话音刚落，吴启正要回答，头顶却传来飞机降落时发出的巨大的轰鸣，在跑道上滑行很长一段距离后，在指定地点减速停靠了下来，顺利放下白色的舷梯。
眼看总部代表到了，吴启自然不可能再有空搭理黄少天，连忙快步迎上去，就见舱门泄压完毕，向一边开启。
首先下来的是两排黑衣配枪戴面具的夜枭，训练有素且井然有序地封锁了舷梯周边区域，唯独放入了往前走的吴启。
——这到底来的是谁啊？这么大阵仗？
黄少天暗自嘀咕。不一会儿，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闲庭信步似的扶着舱门走出来，还居高临下地冲他一笑，远远挥了挥手。
——百舌，江波涛。
黄少天看了一眼前面的吴启，对这个结果有所预料，于是很自然地也朝人略略颔首行礼。
Cage的决策人个个都精明得紧，没有一个好对付的，这位已经算是对他态度不错的了，而且也是他需要的最能轻易获得情报的途径。
这几天，他特意向苏沐秋和叶修打听了一番，苏沐秋却苦笑着告诉他，新媒体协会的确是银蛇最好接近的部门，可大部分时候，就连里德克们自己拿到的信息都是假的。情报战最讲究准确无误，但借百舌之口传出去的风声，是七八分假，还是一二分真，连他们自己人都不敢轻易下论断。苏沐秋还告诫他，千万不要在江波涛面前麻痹大意，觉得这家伙好糊弄，也绝对不要轻信对方的话，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被带入圈套中。
想到这点，黄少天不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往前走了两步，紧接着却见舷梯上还没完，又一人闪身而出，全身都罩在辨不清身形的黑色长风衣中，还戴着顶宽沿礼帽，蒙着口罩，站在江波涛身边也不显气弱。
黄少天隐隐感觉自己应该见过这人，可包成这个神秘的样子，他又实在认不出来，只想吐槽一下：现在地面温度三十度以上了，这个天还穿风衣，也不怕中暑。
江波涛偏过头，神色平和，似乎是和人小声交谈了几句，之后，两人就前后走下舷梯，不认识的那位始终低着头，落后两级台阶，双手也插在口袋里。
自下而上的气流掀起他的衣摆，露出大腿上若隐若现的匕首。黄少天见状，陡然色变，一刹那电光石火，他突然认出来了。
——这是安朱啊！
他们在明城的Cage总部内有一面之缘来着，不过当时秃鹫和肖时钦闹腾得太厉害，等骚乱处理完，安朱已经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才没给自己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
黄少天回头看了一眼被绛城分部下属提在手中的存放骨骼样本的箱子，心口紧了紧。
距离第二次妖刀案结束已经过了三年。这三年，Cage可谓风平浪静，只字不提，不知怎么这回又翻出旧帐，还特别上心。
他之前就听蜂鸟说，总部重视妖刀案，所以这几天一路采样都派了很多人跟随盯梢，THUNDER中心远程监控，从采样到封装严格管理，每个环节责任都精确到人，但他没想到，竟然会重视到派两位决策人来接手押送的地步。
按照黄少天和苏沐秋、叶修讨论的结果，Cage此次的意图是寻找二十三年前妇产科资料上的“死婴”，就算检测结果出来，所有样本DNA不符，那也只能说明，这些死婴不是靳游与黄姣的孩子，距离那个孩子还活着的判断，还差得很远。退一万步，就算Cage认为那个女孩还活着，且就是第二位妖刀，那也不会怀疑到黄少天头上。
当年，苏沐秋可是通过了一切可以利用的途径为他伪造、修改资料，甚至苦心孤诣给他傍上了军部的背景，把断裂的时间线全签入了保密协议，从头到尾绝对无懈可击，Cage想破头也不会想到他就是妖刀。
思绪千回百转，一瞬间游离过无数暗处的博弈与算计，黄少天深呼吸一口气，理了理折起来的衣领，带着身后的下属走过夜枭让开的路，来到两人面前，微微躬身，正要开口，却被江波涛抢了先，亲切和蔼道：“迦楼罗，好久不见，你这趟来绛城，快一个月了吧。”他侧过头，越过人向后张望，脸上挂起惯常的半是职业性的笑容，“这些就是你们采集到的样本吧，辛苦了。”
按理说，应该回一句“不辛苦”，但那边吴启却接上了话头，瞥了他们一眼，说：“他们是挺辛苦的。”
江波涛一下子被逗笑了：“是王不留行和蓝溪大队对你们态度不好吧，我已经听说了。”他语气很轻松，仿佛不经意地一提，“不过迦楼罗，你也不能一直依靠苏雀。这次他在明城这边为你奔走不少，才说动了军部帮忙。”
“啊？呃……”黄少天想说的客套话全被堵住了，顿时支支吾吾起来，“竟然是这样？我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怎么？苏雀半个月前来看你的时候，没和你说吗？”江波涛摸了摸下巴，眯起眸子，“本来半个月前，他完全可以随便遣派一个下属，却非要自己飞过来，你觉得是为什么？”他拍了拍人的肩膀，还要再说，冷不丁一直沉默伫立在一边的周泽楷忽然上前一步，看向黄少天，简洁有力地吐出两个字：“箱子。”
黄少天愣住，没明白他在说什么。江波涛暂时住了口，脸上笑容也淡了一点，却是帮忙解释道：“安朱是来拿你们封装的骨骼样本的，你把箱子给他吧，他还急着回总部复命呢。”
黄少天察觉到了他们之间的古怪氛围，“哦”了一声，连忙挥手示意下属把箱子转交上来。
周泽楷终于伸出手，然而还戴着一双白手套，一言不发地从下属手中接过手提箱，利索地检查了一下紧闭的锁扣，确认无误后，就头也不回地往舷梯上走去。与此同时，一半的夜枭跟着收缩队形，对江波涛敬了个礼，也随之退回飞机上，而后，在黄少天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直接干脆利落地起飞返程了。
——不是，就算安朱和夜枭一向雷厉风行，从不拖泥带水，但这动作也太快了吧？
黄少天努力回忆了一下，非常确认自己在这次难能可贵的近距离会面中，居然都没和安朱说上半个字，甚至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单方面的表意不明的“箱子”俩字不算。
好吧，起码证明了对方不是哑巴。
黄少天求助似的望向目送飞机消失在云端的江波涛，却见人的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晦暗压抑，眉峰绷紧，嘴唇紧抿，令他一时都没敢出声打破。
连黄少天都不说话了，现场别人更加没了动作，直到发动机的轰鸣被耳畔的风声彻底盖过，江波涛才仿若刚刚回神，若无其事地转过身，调整了一下耳机的位置，淡淡开口道：“走吧。”说完就顾自迈开步子。
黄少天犹豫了一下，追上去，询问道：“您不回总部？要留在绛城这边？”
江波涛点点头，道：“安朱和我执行的不是同一个任务，先生要我留在这儿待命——他只是捎我一程而已。”
不知是不是错觉，黄少天总感觉，说这话的时候，江波涛语气里的温度褪去许多，声线也极为平静，显得异常冷漠。尽管他嘴角还带笑，但眼睛里却冷得让人发寒。
黄少天装作没察觉到地“哦”了一声，继续追问：“那，您的任务是要我配合吗？总部昨天晚上给我发邮件，让我从孤儿院搬到Paradise去——是出了什么事吗？”
“安朱他一直这样。”江波涛答非所问，侧脸看向黄少天，“你不用介意。”他低声补充，“除了凤凰先生，他对谁都这样。”
“我明白，不介意。”黄少天赶忙说，边偷偷打量江波涛，见他微微蹙着眉，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江波涛轻叹一口气，不似往日圆滑玲珑，有些生硬地扯开了话题：“隼怎么样了？”
“不知道。”这个问题黄少天回答得格外诚实——他确实不知道。
江波涛稍稍颔首，依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模样，很快就与他分开上了不同的车。黄少天这才松了一口气，扶了一下耳机，决定找个时间问问苏沐秋这两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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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公开的情报：
姓名：吴启
所属：Cage/新媒体协会
代号：白耳画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