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喻黄］封缄 89
*看一眼下线N章的新杰和小肖
*小周、翔翔和小江往事支线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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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交通极其便利，大大缩短了人们穿梭在城市中的时间，周泽楷一行落地的时候，甚至还不到普通白领的午休结束。
他们没有耽搁，下飞机直接转执勤车，以最快的速度把封装的箱子送到了Cross医院楼上的检验科。
喻文州已经在那儿等他们了，不过看起来等的时间并不长，正在慢悠悠地搅拌骨瓷杯里的咖啡，比较意外的是张新杰也在，不过是坐在轮椅上，手上和腿上都缠着绷带，脸色比较苍白，看起来并没有完全恢复。
但他毕竟是从那样严重的刺杀和车祸中成功幸存了下来，短短两个月能恢复成这样，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如果是平常人，一定会上去关切两句，但周泽楷从来不做多余的事，脸上甚至一点表情都没有，抬手把上锁的箱子平放到桌面上，就后退了一步，规规矩矩地垂首默立在一旁。
喻文州微笑了一下，例行率先开口道：“安朱，辛苦你替我特地跑这一趟了，路上还顺利吗？”
周泽楷点点头。
喻文州拖过箱子，熟练地输入密码，向上掀开，就见其中整齐划分出三十六个格子，排列着安放不同的骨骼样本的封装袋，不由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随后合上盖子，交给早就等候在一边的检验科的研究员，语气轻松又愉快地道：“迦楼罗这次也经受了不少历练，好在最后把东西拿到了。”
张新杰皱起眉，提醒道：“他花了二十六天。”他还十分严谨地补充，“而且你帮了他。”
“初出茅庐，在所难免。”知道张新杰就是这样的性格，喻文州并不在意，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而且王不留行铁了心为难他，在那儿胡搅蛮缠，作为一个新人，对他而言确实很棘手。”
这个解释是合理的，张新杰勉强接受了，没再说什么，但喻文州看得出来，他不是很满意。
不过这也不太有所谓，毕竟以后时间还长，黄少天有的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于是，喻文州直接转开了话锋，询问周泽楷道：“夫人一家还好吗？”
周泽楷“嗯”了声，难得没等提问就主动地说了一长段完整而连贯的话：“孙遥月下个月结婚，她未婚夫我调查过了，背景干净，和我们与银蛇都没有关系。”
“那就好。”喻文州轻声说，“离我们远点比较安全。”说到这儿，他忽然一怔，不由得想到了黄少天，眼神一暗，随即摇摇头，把过多的忧虑挥出脑海，转而问道，“对了，今年你怎么没和百舌一起去临城？我记得他最近不是特别忙。”
周泽楷默不作声，没有回答。
察觉到了他的抗拒，喻文州并没有逼问，顺势轻柔道：“好了，这本来就是你们的私事，我就不多管了。”他顿了顿，整肃了一下神色，叮嘱，“接下来，褚颜丽交代的那些银蛇叛党，有些已经逃往各地的，就劳烦你去带队追捕了。”
周泽楷垂眸恭谨道：“是。”
喻文州微微一笑，示意他可以先行离开，果不其然，周泽楷没有多停留半秒，略微躬身行礼后就迅速离去，把办公室留给剩下两人。
喻文州喝了一口咖啡，苦得有些过分，于是不动声色地放下咖啡匙，把杯碟推远了一点，等到脚步声消失，就听张新杰蹙眉狐疑道：“每年这周，安朱和百舌请假，都是去临城给百灵扫墓？”
“是的，”喻文州毫不否认，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开水，又从袋子里拨出一片柠檬放进去，“他们又没刻意瞒着你，只是你以前没关心过罢了。”他抬起头，问，“你喝咖啡吗？”
“谢谢，我还没出院。”张新杰面无表情地说，“——我从不关心同事工作以外的私人事务。”
喻文州顺手把咖啡倒进了桌上的盆栽中，漫不经心地回道：“你觉得，做我们这一行，还有‘私事’？”
张新杰一愣，没办法反驳，片刻后才道：“百舌是她的学生，我可以理解，但安朱，如果我没记错，是百灵杀害了他的生母，才得以嫁给周琛少将。”
喻文州不置可否：“或许对安朱而言，养育之恩更重要。当年也有传言，说周少将的前妻几度想堕胎。而且，”他抬起眸子，“虽然大家都认为是百灵夫人动的手，但就我知道的，安朱的生母宁曦是割腕自杀的。”他停了一会儿，“整理夫人遗物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私下收集到的宁曦生前的心理咨询的记录，医生诊断她有严重的抑郁症，已经伴有自杀倾向，不过由于她的明星身份，没人知道——她连自己的丈夫都瞒着。”
张新杰听罢，若有所思，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以前，我母亲跟我说，父亲和百灵……”他没再说下去。
“老师和百灵夫人？”喻文州挑挑眉，神情古怪地轻嗤一声，“张夫人想多了。老师如果真的喜欢百灵夫人，就不会指使她嫁给周少将了。至于这里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
张新杰有些不太相信：“Cage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喻文州幽幽道：“是啊，知道这件事的，都应该已经和这几位一起在地下了。”
张新杰默然。
喻文州晃了晃玻璃杯，道：“白头翁跟我说，建议你继续休养最少一个月，那按你的意思，我这几天就把积压的文件派人先给你送一部分过来好了。”
张新杰点点头，应道：“好。”他顿了一下，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关切地询问，“隼怎么样了？”
“他也好多了。”喻文州弯唇笑道，又若有若无地看了人一眼，“他刚刚还打电话过来，说在绛城发现了一个可疑的信号，正在逆向追查定位，有结果了再告诉我。”
张新杰冷淡道：“那他还真是敬业。”
喻文州放下杯子，十指交叉，认真注视他：“白鹤，自从知道隼的背景来历之后，你好像就对他意见很大。”
张新杰毫不避讳地对上他的眼神：“凤凰，我有自己的判断，不会影响正常工作。”
喻文州定定凝视他片刻，知晓自己无法简单说服这位固执而严谨的友人，于是收回视线，放缓声音：“好吧，那我相信你。”
少了军部的阻碍，Cage的工作节奏仿佛一下子被按了起码三倍加速，黄少天这才在房间整理好行李，刚给苏沐秋去了条短信，说了百舌和安朱过来的情况，沙发还没坐热，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是吴启通知他十分钟以后去楼下开会。
黄少天打开门，发现人换了身标准制服，于是点点头应声说知道了，而后就见人继续往前挨个房间敲门通知相同的内容。
也许Cage是要有什么行动了。
黄少天不动声色地把短信记录删除，从椅背上把制服外套拎起来，抖平披上肩头，检查了一下耳机，就往楼下走去，中途碰到了盘起头发的朱鹂。
“迦楼罗，”女孩朝他眨眨眼，凑近了点距离，问道，“百舌先生有没有跟你说，是要开什么会呀？”
“连你也不知道吗？”黄少天故作惊奇，旋即摇摇头，“这飞机落地才没几个小时，我话都没说上几句，怎么可能有空知道？”他摊开手，“我也很好奇，怎么百舌先生这么着急就召集我们开会，可能是有很重要的事？”
“说的也是。”朱鹂歪头摸了摸下巴，又从口袋里摸出一副大大的眼镜，架上鼻梁，“抱歉，有点近视，刚刚我把隐形摘掉了。”
“哦没事，你这眼镜挺好看的。”黄少天随口恭维了一句，就和她一道下了楼。
这回他算是知道这几天绛城分部的夜莺是在干什么了。为了接待百舌一行，整个上下五层楼都被全部清空，并且更换了安保设施，所有的出入口都被严密把守封锁，连只苍蝇想飞出去都困难。
朱鹂撩了下鬓角的碎发，步履轻巧地踩着地毯往封锁线内的会议室走，却被门口的夜枭伸臂拦住。
她吐了吐舌头，乖巧地把配枪抽出来，放进一旁递来的盒子里，又解下手腕上缠着金属细丝的镂空手镯，而后歪头看着夜枭往一边退去，冲黄少天勾了勾手。
黄少天也停下来，卸了枪，正把衣服里的匕首往外拿，就听背后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迦楼罗，你把武器带着，我还指望你保护我的安全呢。”
话音刚落，江波涛就悠悠地从拐角踱过来，伸手把枪还给他，同时扫了一眼朱鹂的手镯，眸光一转，把盒子推远了点，就径自往内走。
黄少天愣了愣，与朱鹂面面相觑，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眼底一闪而过的紧张与不安，而后，朱鹂佯装生气地抱怨道：“先生真是偏心！”就转身走进了会议室。
黄少天犹豫了一下，也跟进去，视线定格在她盘发的簪子上片刻，又移开了目光。
总部的决策人在分部主持会议，自然没人迟到，十分钟之内，大家纷纷落座。黄少天作为凤凰直属的一级，得到了左首，对面则是吴启，旁边是朱鹂，其余的也都是分部的各位主管和一级成员，连林成都到了，抱着肚子坐在吴启的身边，擦着额头上的汗。
黄少天四下环视了几圈，与众人一并保持应有的沉默，江波涛在上面翻看着资料，没过多久，就拍了一下手，表示会议开始，叫人合上门，开门见山道：“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交代一下总部下达的任务，接下来的几天，需要在座各位通力合作，共同完成。”
黄少天屏住呼吸，听得全神贯注，专心致志。
江波涛停顿了一会儿，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抬眼看向被百叶挡住的窗户，接着转头望向黄少天，没头没脑地问道：“迦楼罗，你有没有听到楼下有救护车的声音？”
乍一被点到名，黄少天不明所以，有点摸不着头脑，茫然如实回答道：“有是有，但，有什么问题吗？”他仔细听了一会儿，继续补充，“而且现在已经消失了，没别的声音了。”
江波涛拧了下眉心，掏出手机，像是想给谁打电话，下一秒，黄少天就眼尖地瞥见会议室古铜色的门把手被向下压了接近六十度。
——有人在从外面开门！
黄少天霍然起身，去摸腰间的手枪，却见进门的是两个戴着面具，还提着金属箱的夜枭，紧接着，一个阔别多日的人影扶着门框跨进来，摩挲着垂至掌心的袖口，神色恹恹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他虽是这么说，但语气里半分道歉的意思都没有，弯腰咳嗽了两声，便大摇大摆，旁若无人地走至江波涛身边。
黄少天心脏狂跳，赶忙坐回原位，十指交叉，正襟危坐。
江波涛唇边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随即起身主动把座位让给来人，还很是关切地问了句：“隼，你怎么来了？蓝歌鸲没陪着你？”
肖时钦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来，叩了叩桌面，又咳嗽了下，才淡淡道：“我让他在楼下等我。就占用你一会儿时间，我马上就走。”说完，他抬起灰色的眸子，缓缓从每个人面上扫过，久居上位的压迫力无需多言，声音不大，却足够令人畏惧，“我最近发现绛城的通信系统里存在可疑信号，所以，麻烦大家把所有通讯设备都上交给我，我要全部带回去检测，临时通讯器会在会议结束后，统一配发给你们。”他侧头看了一眼江波涛，“你就不用了，你还没到绛城，我就发现这个信号了。”
江波涛笑了笑，从善如流道：“行，你请便。”
肖时钦一挥手，两位夜枭就走至长桌首端，捧着打开的手提箱，分别面向黄少天和吴启。
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的压力瞬间攫住了黄少天的心脏。
侵入通信系统的可疑信号，毫无疑问就是苏沐秋——难道他们被发现了吗？
黄少天抬头对上夜枭看不出分毫端倪的面具，心脏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他很清楚，周遭夜莺环伺，如铜墙铁壁，固若金汤——除了交出手机，他没有别的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