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喻黄］封缄 71
*《百兵谱》的30本现货将在下周六晚八点上架，地址同预售
*抵达绛城，开始副本！
*喻总is watching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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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踏上绛城的土地，感受海风拂面，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却怡人的气息，与明城的干燥与冷冽截然不同，是他熟悉的一切。
黄少天狠狠揉了揉脸颊，抹平崭新的薄外套上的褶皱，从实际由Cage控制的飞机上走下来，稳稳地踩在厚实的大地上，而后大步走出了航站楼。
他四下环顾一圈，Cage分部的人员着实低调不少，不比明城几乎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排场，或许是因为方将军一向不喜夜莺，蓝溪在这里也是积威甚重，加之妖刀案两度发生在绛城，使得Cage损失惨重，各种因素叠加，总算是教会了这里的夜莺低调做人。
他正在出神，暗自思考如何与当地的特工接上头，就听见耳畔一个声音凑近问道：“金先生，需要买点小玩意儿吗？”
是一个穿着灰布衬衫，极不起眼的小个子男人，卑躬屈膝的谄媚样子，与街边任意一个搞推销的无异，然而黄少天却心中一凛，装作漫不经心地随他一路走着，边悠悠问道：“哦？你这儿有什么？”
小个子男人腆着脸笑了，从布满脏污的袖子里抖落出一根白色的布条，上面绘着一只黑色的夜莺标志。确认黄少天看清楚后，他倒退了半步，躬身弯腰，殷勤地为人指路道：“先生，请这边走。”
黄少天脚步一顿，随即调转方向，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避人耳目，来到一辆又脏又破的面包车边。见惯了明城中白鹤和隼他们的座驾，黄少天乍一看，不免一愣，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强忍住心中的疑惑，钻了进去，幸好，里面还是干净整洁的，还改造过，结构类似于装甲车后面的车厢，外头有几个大纸箱，靠内摆着两个手提箱，都锁着。
“您先坐。”小个子男人摘掉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脸上的谄媚表情消隐无踪，整个人似乎还高了点。他拨动密码盘，打开箱子，从中取出一把枪和两把匕首，递过来，才盘膝坐在黄少天对面，开口恭敬道，“迦楼罗先生，总部发消息特意说，您冷兵器用得很好，所以除了配枪外，部长还给您配备了轻质匕首，如果还有别的需要的话，请直接跟我说就好。”
黄少天掂了掂两把匕首，抽出鞘，果然是又轻又薄，极为锋利，应该是全新的，还没有饮血的痕迹，两侧都有血槽，光是这么一看，就能感觉到涌动的凶残的渴望。
“我没有别的要求，这匕首很好……呃，你们辛苦了。”他没有和Cage的下层成员打交道的经历，一时有些无措，于是转而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儿？直接去分部？”
“不是。”男人摇摇头，道，“总部安排您在任务期间，前去希望之光孤儿院居住，已经和吴雪峰大校打好招呼了，他很欢迎您的到来。”
黄少天睁大眼睛。
“真的不好意思，”男人歉然低头道，“不能给您订最好的宾馆。”
“没事没事，”黄少天连忙道，“我以前就是那儿长大的，刚好回孤儿院看看，也有空多探望院长——你们这个安排很好，你千万别自责！”
真的是太好了！
黄少天差点要一拍大腿跳起来。正愁和叶修、苏沐秋失联呢，等遇上吴雪峰，这些岂不是就迎刃而解了？
男人闻言，露出一个笑容，发自肺腑道：“您能满意就太好了。”
黄少天眉头舒展，轻松自然地又添句道：“不过，绛城这儿最好的宾馆是在哪儿？我以前在孤儿院长大，从没关心过这个，还挺好奇的。”说着，他还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男人听他这么说，丝毫没有多余的神情，抬手一指便道：“就在那儿。”
黄少天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是一幢极为显眼的白色建筑，门前有八根纯白的罗马柱，侧面是精美的雕刻，花体的英文镀金镶嵌在顶端——Paradise。
“好奢华啊。”他情不自禁地感叹出声，随后又装作不经意地继续询问，“住一晚不少钱吧？看得我心动了。”
男人笑了笑，道：“总部代表前来，一般都是会签单的，我们可以拿回去报销。”他想想，又补充，“总部并不经常派人来，而且，只有二级以上才有这个规格。”
“那也挺贵的，都是钱啊！”黄少天痛心疾首道，“就不能改个便宜点的吗？”
男人耐心解释道：“这家一直是我们出资的，都是自己人，定时会进行安保和检查。订其它酒店的话，一般要提前一星期清场、布防，延后还要多订三天用以确认是否有遗漏，更麻烦。”
黄少天目瞪口呆，喃喃道：“你们这是接待谁啊，这么大阵仗。”
男人偏头仔细回想了一下，道：“这八年，凤凰先生亲自驾临过，安朱先生也时常随行；隼先生也来这里，看过THUNDER系统，住了一星期，白鹤先生陪着他一起；还有黑鸫先生和百舌先生，时间都不长；红鸾夫人住得最久，有近一个月。”他掰着指头继续数，“更早一点，老先生也来过这里，带了很多人，那时候最盛大，将近半个总部核心倾巢而出。至于一级成员的话，林沙锥先生和迦陵频伽小姐都来得比较频繁，主要是为了检修更新THUNDER系统，不过以后应该就少了。”
黄少天作吃惊状，表情夸张：“我似乎听见了钱哗哗流走的声音。”
“您真有趣。”男人忍俊不禁，面容和善，“按您的说法，这次总部安排您住在孤儿院，和之前苏雀先生一样，隼先生和蓝歌鸲先生都在医院，省出了不少开支。”
“是啊，他们都没我好相处吧。”黄少天笑嘻嘻地道，“我就住孤儿院，安全又省钱，一点不用麻烦你们。”
男人笑了笑，开口却是纠正他的说法：“绛城并不安全。”他顿了顿，神色沉下来，“银蛇未灭，任何地方都谈不上安全。”
黄少天暗自警醒，随即连连附和道：“您说的是，是我松懈了。的确，银蛇实在太可恶！您放心，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诛灭他们！”
男人欣然颔首，又姿态谦卑道：“不必多礼，您才是尊贵的一级成员，应当是我对您行礼才对。”
“不不不，”黄少天赶紧拒绝，“我资历尚浅，您才是前辈，Cage正是因为有了你们，才能发展得越来越好。”
这句话是事实。若不是底下的夜莺出生入死，单有决策层殚精竭虑，绝对没法把银蛇逼迫到如今局面。
男人笑了笑，似乎很开怀，轻声道：“您能这么说，我很高兴。”感知到车速降低，黄少天下意识地望向车窗，正见一位青年拉开车门，弯腰走进来，对他点头示意。
是个近战高手。
黄少天不易察觉地微微皱起眉，目光掠过青年举手投足间带出的姿势与习惯，以及双眸间不加掩饰的凌厉锋芒，瞬间下了判断。
身边的男人深深低下头去，行了个礼：“蜂鸟先生。”
蜂鸟漠然以应，只打量黄少天一眼，就顾自在他们对面坐下，随手拉过第二个手提箱，将三棱军刺熟练地插入腰间。
男人低声恭谨道：“迦楼罗先生，这是总部为您安排的助手，和您一样，是凤凰先生的直属。”
就知道Cage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新人单独行动！
黄少天神态平静，主动对他伸出手，还附赠足够友善平和的自我介绍：“蜂鸟是吧？你好，我是迦楼罗，是你的同事。我半个多月前才加入Cage，从来没单独执行过任务，什么都不懂，还请前辈你多多指教了。
“久仰大名。”蜂鸟抱臂冷淡道，并不搭理他伸出的手，唇角有一闪而过的讥讽，“从苏雀申请带你开始，你的名字就传遍整个Cage了。”他以一种极其挑剔，极其令人不舒服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面前的黄少天，“红鸾夫人和安朱先生可是特地夸赞过你，连黑鸫先生和百舌先生都专程出来提点你。还有隼先生和苏雀，竟然为了你在凤凰先生面前争执，白鹤先生劝都不管用——真是闻所未闻！”他语气低沉又诡谲，“——你还真是走运啊，迦楼罗。”
黄少天一下子反应过来，明白了。他收回手，支着地面，歪头一笑，眯起眸子，眼角泄漏出点锋利锐气：“不好意思，我运气就是好，你羡慕也没用。”
蜂鸟一顿，似乎要发作，却听他不慌不忙，悠哉悠哉道：“凤凰先生就是看重我，就是喜欢我，我就是有本事，虽然比不上几位先生和夫人，但总归比你强。”
蜂鸟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紧拳头。
“啊对了，”黄少天扭头去问，“这次总部是让我负责调度吧？”
男人立即答道：“是，迦楼罗先生。是凤凰先生亲口下的命令，由百舌先生传达的。”
黄少天挑了挑眉，再次伸出手，重重拍了拍蜂鸟的肩：“你看，先生就是英明。”他微笑着望向青年锐利含怒的双眸，一字一句，语气骤冷，“——记住你的身份，当好你的下级。”他玩味一勾唇，“以下犯上怎么处置，你知道吧？”
蜂鸟没说话，却是恨恨低下头去。
男人小声从旁道：“蜂鸟先生也是一级。”
黄少天冷冷道：“但我是明城总部，先生身边的一级！他只是驻留外派的而已！先生钦点负责这个任务的人是我，不是他！”
男人立刻闭口不语。
黄少天冷笑一声，抬起下颌，把平日在Cage的决策者们那儿学到的居高临下的姿态模仿了个十成十：“好了，蜂鸟，当助手就有个助手的样子，替我开门吧。”
蜂鸟霍然起身，指尖微颤，却真的转过身，给他拉开车门，先行跳下去，而后甚至慢慢弯腰鞠躬下去，接近九十度。
这就是凤凰直属的素质。果然不是秃鹫能比的。
黄少天走下车，深呼吸一口气。
孤儿院的正门近在不远处的拐角，回忆纷至沓来，却又尽皆模糊不清。
他离开得太久了。
黄少天抹平衣服上的褶皱，系好领子处的纽扣，大步走了进去，身后的青年拉上后备箱中的行李箱，垂首跟上，始终保持着落后半步的距离。
既是助力，也是监视。
Cage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
男人坐在车上，望着他们走进孤儿院的大门，偏头露出些欣慰的笑容，才示意司机开车离去，而后从怀里掏出耳机，装回原本的位置，接通了线路。
“先生，”他毕恭毕敬地先开口打了招呼，便汇报道，“迦楼罗和蜂鸟已经进入孤儿院了，一切顺利。”
“嗯，那就好。”喻文州边翻着林沙锥送过来的文件，边答得有点漫不经心，却多问了一句，“迦楼罗的表现怎么样？”
男人回想着刚刚短途中的相处，笑了笑，道：“您亲自挑选的人，难道还会不好？”
喻文州闻言，无奈道：“梁叔，您就别打趣我了，我说认真的。”
“您折煞了。”男人飞快地道，摇摇头，接下来的语气里却多了几分怀念，“迦楼罗，是真的有您的风范，有能力，还聪明，懂礼貌，又会说话，蜂鸟对他不满意，他还会抖威风，和您太像了。”
喻文州不由笑了一声，道：“您这到底是夸我还是夸他？不是我说，才几天不见，您说话技巧也高明不少。”
男人打了个哈哈：“您说是谁就是谁。”
喻文州拿过笔，在文件上批了处理意见，放到一边，翻开另一本，话锋一转，眸色渐深：“您刚才说，蜂鸟对他不满意？”
男人点点头，道：“是啊，您原来不是打算提拔他的吗，迦楼罗空降，可算是夺了他的位置，他有点不高兴是正常的。”
喻文州若有所思地“嗯”了声。
男人又补充：“但蜂鸟从头到尾一点都没出格逾矩，走的时候还帮迦楼罗提行李。”
喻文州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他有分寸，我知道的。”
男人知他不快，主动转开话题，询问道：“我现在去接隼先生，您有什么特别的吩咐吗？”
喻文州摇头：“蓝歌鸲会照顾隼的，就不麻烦您了，您替我好好看着迦楼罗就好。”
“唉，”男人叹了一声，“重查妖刀案，您是还放不下吗？”
喻文州不说话，只叫了声：“梁叔。”
“我知道了，先生。”男人顺从地住了口，“您放心，我会替您注意的——无论是妖刀案，还是迦楼罗。
喻文州的语气稍稍放缓：“那就多谢您了。”
男人态度和善地笑了下：“毕竟职责所在，”他顿了顿，“而且，我也想知道，我的那些同事，究竟是被谁杀的。”他感慨了一句，“如果阿铭和溶月还在世，也会彻查到底的吧。”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叹了一声，而后道：“我父母亡故后，您独自支撑绛城分部至今，辛苦了。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忙，下次有空再聊。”
男人“嗯”了声，礼貌而恭敬道：“您忙。”
喻文州敲了一下耳机，挂断了通讯，重新打了个电话出去，淡声吩咐道：“叫林沙锥过来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