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的甜甜起司城堡🧀️

肖时钦家的扫地机器人/职业相声抖机灵选手/北海道咸鱼厂老板/兵器谱头号太刀/甜蜜爱情巧克力烘焙专家/黑芝麻馅糯米糖团子

予人玫瑰。

全职||王肖|喻黄|韩张|双花|双鬼|伞修伞
诡秘||蒙克|水仙克

[全职/肖戴]饮鸩 · 长恨(下)

一个时辰后。

光影晃动。

她睁眼,闭眼,睁眼,闭眼,最后眼睑上温柔地覆上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

耳边像是又回荡起长生宫中清脆悦耳的风铃,丝线被风不经意吹动,左摇右晃,霜色的衣摆滑过白色的地面,脚步声几不可闻,唯有窗外桃妖们的喧嚣才有了几分生气。

而人间,何等热闹。

“睡吧。”她听见他说,于是安然入眠。

肖时钦倚靠着马车的墙壁,右手在空气中一旋,一张,凭空握住了一把白玉似的扇子。他抚摸着扇骨,不知触碰到了什么机关,从扇骨尖端伸出几根寸长的银刃,上面缠绕着流窜的电光,莫名威压之重,令人胆寒。

以银羽细细雕镂的“闪影”二字被他不动声色抹消去,幻化为一根白玉手杖,落入袖中。


韩文清这忙可是找对人帮了。

喻文州人脉甚广,一次性请动了微草的北辰台上人与云隐山散仙,还捎上了北方天域的接引使者,最后虽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比如张新杰竟是那位与魔君同归于尽的廉贞星君的转世,但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便不必再多言。

晋王的事情终究还是要交给太子自行处置,他们又在云华城留了几日,便欲先行归山。

临走之时,王杰希亲自将失主的无垢镜交予他,他无奈接过,询问道:“帝君何不自行带回无垢镜,而交予小仙保管?若是——”

“若是丢了,你就不用回去了。”王杰希不等他说完,便斩钉截铁道,“我与士谦还要在人间待上几日。”言语之间,已是下了逐客令。

“哎,帝君……”他静了许久,最后只是摇了摇头,道,“折杀了。”

王杰希负手而立,淡淡道:“南方天域现由叶上神代管,但终非长久之计,上君还是早日归位的好。”言罢,也不等他回应,即刻拂袖而去。

他本欲再说些什么,然而换回一身桃红襦裙的少女已经急巴巴地跑了过来,想扶他上马车,触及他衣袖时却不自觉地一缩,在原地愣了一会儿,犹豫着小声道:“仙上……你的手杖呢?”

他温柔笑了一下,道:“对不起啊,小戴,被裴秀烧掉了。”

“啊!”她叫了一声,“怎么——怎么这样?”她偷偷觑着肖时钦的神色,想起他看不见又肆无忌惮起来,看得光明正大,眨着眼睛,“没事的,仙上,只是一截我在皇宫里随手折的树枝而已。”

他的神情悠远,似有些遗憾与不舍:“原来不是小戴你的树枝啊。”

戴妍琦一愣,随即回过神,连连摆手道:“我怎么会折自己的树枝呢?仙上你想太多了。”

他无奈摇头,微俯下身去,准确无误地扣住她的手腕,虽然隔着丝绸的袖子,却还是令她心跳如雷,不自觉红了脸:“仙——仙上?”

“莫再耽搁了。”他离她极近——这几千年,从长生宫到雷霆山庄,从未这样近过,甚至可以看清他瞳孔深处寂静的灰光,“小戴,谢谢你为我领路。”

她定了定神,扶着他走上马车,一边嘟哝:“仙上说谢多生疏啊。”

他坐上位子,袖子里的闪影是从未改变的冰冷温度。

在人间,呆得太久了。


数千年前。天界,中域,北斗天权宫。

干净光滑的整块冰蓝色地砖透着千年深海寒冰特有的冷淡气息,流淌的冰髓在地面下缓缓游走蜿蜒,最终汇聚在宫殿屏风后的一个小型喷泉中,保持着永久凝固的喷溅而出的姿态,盛开一朵潋滟的莲花,被既快且利的剑刃轻松划过,成了如今典雅高贵的莲台。

宫殿主人宽袍广袖,一袭黛蓝色的织锦长袍,缓步走入殿中,眉眼一挑,犹如冰雪般冷峭的眼神直直望向屏风后隐约的人影,一贯优雅柔和的嗓音里压着三分冰冷愠怒:“何人擅闯天权宫?”

一绺倩影有些被声音的冷意骇住,一寸寸挪着走出了屏风,手指绞着襦裙,脸上是欲言又止的犹豫与茫然:“抱……抱歉,星君。”

喻文州脸色稍缓,疾步上前,仔细看了一眼屏风之后,回转过身,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戴妍琦,语气柔和下来,道:“你不是南方天域那里的朱雀吗?来本君宫中何事?”

她定了定神,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平静,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开口道:“月神,说您是中域最博学的仙者。”

喻文州淡淡一笑:“月神太抬举了,不敢当。”

戴妍琦见他怒意已消,松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左顾右盼了一阵,才壮着胆子地问道:“星君,我想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位仙者不做神仙吗?”

喻文州一挑眉,道:“你问这个作甚?”他偏头望了一眼通向宫殿深处的长廊,“何不问明镜台上君?”

她语塞,片刻后支吾道:“上君……不敢……”

“罢了。”喻文州没有深究个中缘由,直接回答道,“不做仙,若不是历经天人五衰,或是战死沙场,便该是下界轮回历劫,百年后重归天界。”

“星君英明。”她勉强道,低垂下眸子,有一种心事尽皆被看穿的不适感。

喻文州未曾在意,顾自继续道:“下界轮回需经东方天域少华宫准许,而还有被罚下界者,皆由明镜台坠落下界,化为凡人。”

话语戛然而止,戴妍琦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提着裙子恭敬施礼道:“谢谢星君。”

喻文州看着她跑出天权宫,连礼节性的挽留也不曾说出口,只是走到屏风后,小心翼翼地捧起莲台上的剑匣,轻轻拭去浮尘。

沉静许久,他开口唤了一句:“上君。”

霜色长衫的明镜台上君应声从廊柱后绕出,眼部蒙着一条极具标志性的银灰色云绸,轻轻颔首道:“星君。”

喻文州又不说话了,沉默着,肖时钦也不打扰他,只是让他自己安然沉浸在思绪中。

最终,喻文州怀抱着剑匣,将脸贴在恍若不曾有过尘埃的表面之上,语气留恋不舍,却又毅然决绝:“上君在下界,若记起,可要替我好好守着他。”

肖时钦叹了一声,道:“你……”


三百年后。云隐山,雷霆山庄。

沉沉的云霭自天际压下,电光翻涌,生生闷着压抑的声响,隆隆地在心头震动不休。

星河瀚海俱被劫云淹没,绵延千里的云隐山孤零零地立在苍穹之下,竟显得如此渺小,犹如蜉蝣一般,朝夕即亡。

方学才立在后山一处悬空的平台上,神情严肃而专注,盯着头顶滚滚的云海,不自觉有些紧张。

戴妍琦有些无法控制地抓紧了肖时钦的手,听他缓慢而郑重地嘱咐道:“守本心,绝七情,灭六欲。”

方学才对高台下的他们点了点头,用力深呼吸一口气,眼神决然。

天之九劫,过则为仙,不过则百年道行尽皆毁于一旦。

雷霆山庄千年,除不知何故不渡天劫即为散仙的肖时钦外,未有渡过天劫成仙之人,皆命丧,重入轮回。

方学才压抑了天劫这么久,最后选了个天朗气清的夜召来天劫,可仍未预料到如斯沉重的威压。

“戴师姐……”有门下的小弟子怯生生地拉住戴妍琦的衣摆,望着陡然劈落的万钧雷霆,满怀震恐与惊惧,“掌门……”

戴妍琦看了一眼始终冷静从容的肖时钦,心想司掌天劫之人就在身侧,她却不能说出口,不禁黯然,随即安慰道:“没事,会没事的。”

她说得太没有把握,小弟子更加害怕了,抖抖索索地去看肖时钦。

“别怕。”肖时钦弯腰揉了揉小弟子的衣摆,语气笃定而冷静,“一定可以的。”

小弟子望着他偏灰色的眸子,心突然安定下来,用力“嗯”了一声。

戴妍琦有些出神,回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见他与几位帝君在一起商讨事情的时候,也是这般镇定自若,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

“你也是。”他摸索着扣住她的手,弯唇道,“别怕。”

戴妍琦深吸一口气,悄悄地握紧了他的手。


劫雷一道道劈下,酝酿的时间越来越久,空气也越来越浓稠得让人喘不过气,绷紧着压在心头。

“第七道了。”戴妍琦数着道,“还有两道。”

肖时钦突然拧起眉头,抬首扬声道:“谁?”

无人答话,众弟子皆面面相觑。

戴妍琦的神色也警惕起来,肖时钦更甚,已是声色俱厉:“出来!”

桃林深处传来一声怪异的咆哮,一只全身雪白的猿猴重重一步踏在地上,桃枝断裂,落花如雨,坠入流淌的溪流中,瞬间被冲得没影了。

“朱厌!”戴妍琦惊声叫道,一把抓住肖时钦的手,声音急得都变了调。

肖时钦见朱厌在此,本已面色不悦,此刻却不禁怔忡,偏头道:“小戴,怎生——”

戴妍琦低下头,蹭着脚尖。

她该如何说,我陪了你这么多世,最害怕的,就是你差点被它吞噬魂魄,灰飞烟灭的那一幕。

“身为散仙,竟会有仙骨。”朱厌的毛发上干干净净,白得令人不禁起了鸡皮疙瘩,张开嘴,却是散发着骨和血的味道,满是腐臭与死亡,“魂魄充斥浩然正气,与那个小人偶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滚开!”戴妍琦叫道,身后的高台上,方学才正半跪在地上,等待第八道雷劫,已是浑身是汗,摇摇欲坠,绝对不宜受到干扰。

朱厌弯下腰,凑近脑袋,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狐疑道:“你与那只讨厌的桃花妖精也挺像的。”它一拍脑袋,桀桀笑道,“轮回转世,这都让我碰上了!”

戴妍琦正要出口相骂,被肖时钦轻轻拉了一下,语气平静而温和:“原来本君曾是一具人偶。”他挑唇,“倒也有趣。”

“我所求不多,将仙骨与无垢镜予我,我便不打搅方掌门渡劫,如何?”朱厌的脑袋离得愈发近了,戴妍琦不禁捂住了鼻子,顺带给肖时钦递了一枝香气四溢的桃花。

“你要无垢镜作甚?”肖时钦不动声色地拖延时间道,“本君观你道行数千年,可比之明镜台上君仍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就算得到无垢镜,亦无法驱使,何解?”

身后轰鸣震天,第八道雷霆悍然劈落,一片焦黑之色。 朱厌低哑咆哮一声,道:“吾乃战争之兽。”

戴妍琦一转,怒斥道:“你别想了!上——仙上是不可能把无垢镜给你的!你想要借无垢镜进入天界?做梦!”

“小小桃妖,不知天高地厚,你家仙上就算有上仙之力,也难护你平安!”朱厌一脚碾来,被她挥出一道炽热的火焰烧中,顿时火冒三丈,欲下杀手。

“且慢。”肖时钦制止道,“无垢镜本君给你。”

戴妍琦一愣,众弟子也不解。

“这朱厌修炼千年,非雷霆山庄可敌。”肖时钦轻叹了一声,道,“云隐山位于明镜台之下,南方天域当有人驻守,无需担心。”

“可是——”戴妍琦焦急道,被他一笑按捺住。

“妍琦。”她看见他袖子里落下的白玉手杖,心突然一动,随即便是无法言喻的空,“该走了。”

人间数百年的画面于风雨雷霆中闪过,他们相知相遇,同舟共济,竟已这么久了。

肖时钦微抬起眸子,偏灰色的眸子里倒映出这云隐山,桃花林,曲水小筑,最后化作一望无垠的南方天域,清冷孤高的长生宫,冷然森严的明镜台……

白玉手杖化为闪影之扇,上召天劫,下动沧海,还未酝酿好的第九道雷劫破空而来,带着千钧之力,对着正面对着无垢镜的朱厌凌厉无比地暴虐劈下。

朱厌的惨叫声在万钧雷霆中微不可闻,不消片刻已是皮开肉绽,眼见是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然而令它更痛的,是蕴含在雷霆中的浩然正气与明镜台的七情六欲之罚。

明镜台上君,南方天域之主,司掌刑罚天劫,修仙问道者最畏。


云销雨霁,天光乍破,长长的天梯尽头有乌瞳墨发,赤凤玄衣者,扶风而立,徐徐轻笑一声:“你可还记得归位。”

肖时钦瞧见是他,无可奈何,只得俯身施礼,道:“参见上神。”

“呵。”上神笑了一声,一甩手,一把伞激射而出,直直将竟还没死,欲偷袭戴妍琦的朱厌钉死在了地上,缓步走下天梯,掷给肖时钦一根十分熟悉的云绸,“上君,别来无恙。”

肖时钦系上云绸,视野是从未有过的清晰明亮。 他缓缓转过视线,将整座云隐山,桃花林尽收眼底,最后长久地停留在穿着桃红襦裙,容颜比桃花更娇俏艳丽的少女身上,温柔微笑:“原来你长这样。”

戴妍琦一点一滴地红了脸,埋下头,想起还有一位上神在侧,不禁黯然神伤,小声道:“上君,对不起……”

上神哂笑一声:“道什么歉,你还真——”

“叶神找小仙何事?”肖时钦立即截断他的话,道,“学才与妍琦由小仙自行带上明镜台便可。”

叶修“啧”了一声,道:“几百年不见,明镜台上君你长进不少。”眉目一挑,“你是不想回去被那狗屁不通的天规戒律束缚吧。”

他一脸“我懂”的表情,令肖时钦完全无法招架,只得苦笑道:“上神明察秋毫。”而后轻轻叹了一声。

戴妍琦抿了抿唇,走到肖时钦身前,道:“上君要走吗?”

肖时钦欲言又止。

“我说你们俩个,能不能不搞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叶修道,“小戴回个朱雀岭而已,过会儿还见面。”

见什么面?天规森严而无情,如何使得?

关键时刻,还是肖时钦脑子转得快,试探着道:“可是文曲星君与破军星君——”言已至此。

“你好好感谢战神和廉贞星君吧。”叶修意味深长地道,“北辰帝君与药神也是。”

戴妍琦被他们的对话弄得有些不明白,但看肖时钦面色欣悦,也不由得略微高兴起来,但是——

“小戴,想什么呢?”扇子在眼前晃了晃,银羽镂刻的闪影二字熠熠生辉,“我们回家了。”

“回家?”戴妍琦脱口而出。

肖时钦笑道:“对,回长生宫。”

戴妍琦愣了几秒,随后欢呼雀跃。

“哎,方学才,以后这位上君就是你顶头上司了。”叶修指了指腻歪在一起的两个人,道,“你想说什么?”

方学才沉思了一会儿,还没完全适应过来千变万化的局势,却是很认真地道:“小戴和上君很好。”

“是是是,好。”叶修随口答道,招手唤回了千机伞,“两位,不,三位,走了,战神等着你去看看廉贞星君什么时候能醒呢。”

“战神找我?”肖时钦扶额,“何不早说?”

“哎呀快快快,上君走了!”戴妍琦一把拽过还没反应过来的肖时钦,风风火火地沿着天梯奔了上去,“叶神回见!”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长生宫仍是多年前的模样,丝毫未变。

窗外的桃树们歪七扭八,看来没少在肖时钦不在的时候折腾,于是在花铃摇响的时候没忍住惊声尖叫,赶紧站回原位,却又很好奇地看向并肩走进来的二人和跟进来的诸位仙君。

“明镜台上君乃是天地间第一道雷霆所化,无形无质,无心无相,不受雷霆罡风影响,不需渡天劫,因为他就是天劫本身。”叶修执着千机伞,缓步走入长生宫中,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上,“没想到你还要渡七情六欲之劫。”

“皆随本心。”喻文州倒了一杯水,递给旁边的张新杰,手边立即被黄少天放下一杯热茶,暖融融的,展露出一个笑容,“劫既满,上神该改口叫南明帝君了。”

王杰希淡淡投来一瞥,拱手道:“南明帝后。”

戴妍琦不甘示弱,像模像样地行礼道:“北辰二位。”

肖时钦轻笑摆手,安抚她,又瞧着他们可劲倒着自己私藏的茶叶,也不阻止,只是打趣了一句:“你们几个,倒是得闲。”

方士谦环视了一圈,见几人半晌还绕不到正题上,便出言道:“上神请吾等,可有事要商?”

叶修沉吟了一会儿,道:“确有。”

“上神直说便可。”辰星星君微笑道。

叶修轻轻敲打了一下千机伞的伞骨,缓缓开口道:“诸位且为我看一下此伞,其中……”

“其中有一执念不散。”张新杰凝神片刻,道,“上神可是问这个?”

心中许久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叶修长出一口气,声音既欣慰又涩然:“原来,你……一直都在。”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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