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喻黄］封缄 37
*含王肖
*银蛇 VS Cage ROUND.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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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少天的确是没想到会在Mirror酒吧里碰见肖时钦的。
彼时已是入夜时分，华灯初上，酒吧里的旋转灯闪烁着斑驳陆离的彩光，一切事物都拉长了扭曲的鬼影，而一切声音都湮灭在嘈杂的喧嚣之后。
他推门走进去，先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盆凤尾竹，还是如他们初见时那样郁郁葱葱，挺拔秀丽，安静地端坐在那里，遮住其后透出神秘感的空间，犹如一片欲盖弥彰的纱帘。
而王杰希和肖时钦坐在附近靠边的一张双人桌上，不知道在说什么，反正竟然看起来不太愉快。
黄少天偷偷绕到凤尾竹后坐下，轻咳了一下，没忍住摸了摸身下的椅子，而后继续聚精会神地看向两人的方向。
肖时钦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半杯，而后放下来，继续说了一会儿，又要拿起酒杯，被王杰希一下子按住了手腕，紧接着就扯进怀里，掰过下颌吻了上去。
幸亏这俩人坐的位置靠边，一端是沙发，空间大，不然这下动静可不小，没准得把椅子压塌了。
黄少天胡思乱想着，眼见着肖时钦推开王杰希，跌跌撞撞地起身，隐约间像是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还没看清楚，肖时钦就及时抄手捞起，却是一把塞给王杰希，跨坐在他身上，低头辗转又吻过去。
再看怕是要瞎了。
黄少天不忍直视地扭过头去，也就错过了接下来的好戏。
王杰希收了东西，也不在意，抬手就揽住了人，手顺势抚上腰线，慢慢向上滑。而就在此时，端着香槟的酒保一不小心，碰了一下塞子，金黄的酒液混着白色的泡沫猛地飞溅出来，直接给他俩浇透了。随着热度和呼吸升腾的情欲瞬间就被这突如其来的象征庆贺的香槟雨给浇灭了，干干净净，一点也不剩。
肖时钦站起身，蹙起眉尖，抖了抖自己的衬衫和马甲，酒液滴滴答答地从繁复的齿轮和锁链的缀饰上落下来，又被衣料吸收进去，黏得皮肤都是湿嗒嗒的，很不舒服，满身上下都是香槟的清冽甘甜。也多亏了他，王杰希才勉强没受到什么波及。
不仅如此，方圆半米之内可谓无人幸免，许多人都惊慌地跳开，甚至大声咒骂，离得最近的他们俩，可以说是其中最冷静的了。
王杰希脱了还算比较干净的外套，披在肖时钦身上，抽了几张餐巾纸，擦了擦他的头发和脸颊，沉稳又心疼地提议道：“去楼上洗个澡，换件衣服吧。你最近一直加班，不要感冒。”
“抱歉抱歉！”正在这时，那名酒保也回过神，赶紧就从附近拿了一堆餐巾，分发给被香槟雨淋得湿透的客人们，边赔笑边道歉，主动建议说，“各位去楼上收拾换洗一下吧，今晚消费可以免单。”
酒保说完，就望向受灾最严重的肖时钦，满脸堆笑，还有些紧张不安地搓着衣角：“我给您带路？”
“不用。”肖时钦还是有些不高兴，抹了抹饰品上的水迹，脸色瞬间就沉下来，“我认识路。”
王杰希见了，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去吧。”
肖时钦抿起唇，点点头，裹着他的外套，转身往楼上走。酒保正要跟上去，却被王杰希叫住了。
“小方，”这里是军部的地盘，王杰希可是在这里当过调酒师的，自然认得他，当下就吩咐道，“拿一套干净的衣服送过去。”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他要是耍脾气的话，你不要理就行了。”
“哎，好。”酒保忙不迭道，急急忙忙地就跑了。
原来叶修和苏沐秋选择了今天。
黄少天坐在凤尾竹之后，观察着醉意上头，骂骂咧咧的一群人，慢慢闭上眸子，又睁开，仰头靠在椅子上。酒吧里熏蒸出的热气涌动如浪潮，浮于表面，而深处却是一片料峭冰冷。
开始动手了。
方锐整了整自己身上的燕尾服，从柜子里拿出一套备好的衣物，放在一只手的臂弯里，另一只手按了按衣袋里的注射器，小心放进袖子里，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标准的笑容，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真是一个好时机。
他走出门，不多时就转角上了二楼，一路上隐约有客人指责和咒骂的声音传来，一楼舞池里的音乐依旧动感十足，酒精挥散在空气中，不断发酵沸腾。
他在这里也待了将近八年，从叶修和苏沐秋重整旗鼓，集结人手开始，就一直为银蛇在此卧底。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日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方锐走到楼梯边第一间房间外，敲了敲门，扬声道：“T先生，您的衣服我拿来了。”
“放门口吧。”肖时钦冷淡地回复。
方锐停了一秒，装作犹豫纠结的语气：“J先生吩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您。”
门内沉默了一会儿，肖时钦开口说：“我来拿。”
方锐等了一会儿，门锁从内“咔嗒”打开，门把手转动，披着王杰希外套的肖时钦出现在眼前，扫了一眼他，就伸手去接衣服。
方锐双手捧着递上，而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猛地向前一推，注射器的针头直接刺破皮肤，扎进了肌肉。
但肖时钦反应也很快，几乎就在刺痛的同时，狠狠甩开他的手。方锐朝后趔趄着退了半步，注射器里的液体只推进去了小半管，剩下的已经被打落在地。他反手合上门，眼前霎时一片黑，肖时钦脱了外套就横甩过来，中间还夹了一把锋利的袖刀，撕裂般地划破了方锐的手臂。
方锐咧了咧嘴，不顾手臂上霎时血如泉涌，霍然跃起，猛扑上去。
麻醉剂已经开始起效，肖时钦禁不住觉得有些眩晕，顿时失力，被方锐从身后锁了咽喉，摔翻在地毯上，视野天旋地转，逐渐被黑暗侵蚀。肖时钦努力伸手够了两下，就被药效吞没，陷入昏迷。
如果就这样结束……
那就结束吧。
方锐踉跄着爬起身，现在才感到迟钝的疼痛，从手臂尖锐地往内钻，令他倒吸了一口冷气。
不能浪费时间。
方锐撕了一条衬衫，草草包扎就算处理完毕，血没有完全止住，很快浸透了白布，他满头大汗，双手还稳定，搜遍肖时钦身上的衣袋，大的小的，明的暗的，却都没有银蛇想要的那枚足以扭转局势的芯片。
他不相信，又仔细找了一遍，却还是一无所获。
方锐喘了一口气，支撑不住，向后坐倒在地，手臂受力又是一阵剧痛。没开空调也没开窗的房间内极热，他却觉得掌心一片冰凉。
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脑海里出现了短暂的恍惚和迷茫，忽略了地上本该失去意识的人挣扎着睁开眼皮，抬起手，摸到了床头柜的侧面，按下一个不起眼的红色按钮。
霎时警铃大作，门外的走廊上立刻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方锐一跃而起，再没空犹疑，两步冲出去，撞碎玻璃就跳下了二楼。
肖时钦躺在地上，撑着地面想起来，却还是使不上劲，意识又开始向下沉没，模模糊糊的，他又闭上眸子。
隐约之间，他好像看见有人推开门，再之后，他就又不知道了。
王杰希几乎是撞开门，闯进房间的，一眼就看见肖时钦双眸紧闭，蜷缩在床头柜边，身上满是血迹，地毯上也落了一路血，断断续续蔓延着。
“去叫救护车！”王杰希扭头朝身后失了冷静地喊道，心脏抽痛着绞紧，攥住了所有的脏器，连大脑也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大步跨过地上自己的衣服和钉入地板的刀，手颤抖着探了探肖时钦的鼻息和脉搏，略微松了半口气，额头上沁出冷汗，好不容易才摸到了肖时钦的手，对准掌心，扣拢指节，才觉得好受些。
“我已经叫了，Cage的人也会很快过来。”这时候，有人在走廊上开口说，“报警我也报了，接线员说会封锁这个街区。”
王杰希回过头，发现是黄少天，但这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黄少天又逃课了之类的云云，助教的身份早就被他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只是说：“谢谢。”
两人等了一会儿，门外果然传来警笛声，警部和Cage差不多同时到达，领头的分别是李轩和戴妍琦，身后各自跟着吴羽策和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人——这位，黄少天是头一回见，还不认识。
他们一进酒吧，就把跟来的大部分人手都分去清场、做记录，还有人前去追击。穿着白色制服的人指挥着几人，上楼把肖时钦抬上担架，快速离去，看上去倒像是医院的人，不过他们肩肘上都有夜莺的袖标。
而后，戴妍琦伸手拦住了本来下意识想跟上去的王杰希，在这间只剩下他们三人的房间里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开口：“今晚先生遇袭的事，您也是嫌疑人，所以现在不能离开。”
王杰希顿时沉下脸色，好半天才开口：“是方锐。他十五岁开始就在这里打工，在我手下呆了八年。他父母双亡，据说死于一场黑帮火拼。方世镜中将认识他的父母，所以在他辍学之后，将他举荐给了我的老师——林杰中将，经过协调，最终安排到了Mirror这里。”
“好的，感谢您的配合。”戴妍琦彬彬有礼地回答，一板一眼地从口袋里掏出本子记录，“这些我都会回去告诉先生，至于之后如何处理，就不归我管了。”
王杰希深呼吸一口气，问：“那……他怎么样？”
戴妍琦歪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故意扬起眉毛，道：“我不想告诉你。”
王杰希一愣。
戴妍琦不理他，顾自对着黄少天露出个笑：“小金，你跟我去医院。”
这姑娘倒是和她上司对自己穷凶极恶的态度截然相反。
黄少天还没答话，就身不由己地被她拉出了门，“砰”地一声把王杰希关在门内。
也不知道海无量究竟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
黄少天在心里盘算着，由着戴妍琦开车载着他去了医院。
两人一路无话。
街道上很空，非常安静，已是深夜，月明星稀，也许接下来几天会有个好天气吧，却又不知道下周六会是怎样。如果下雨的话，飞机会不会晚点、延误，或者干脆取消？而他更想知道，喻文州会不会在那辆车上，在狙击枪的瞄准镜的另一端，十字准星正对着额头，边缘是熟悉的细碎的发，温柔的瞳，但隔那么远，应当是看不清那抹醉人的蓝的。
好想再见一次啊。
黄少天模模糊糊地想，意识被巨大的倦意袭卷，令他逐渐沉入梦乡。
“喂，到了！”戴妍琦使劲推醒他，见他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才放下手，不满地嘟哝，“你怎么还睡着了？”她停顿了一会儿，小声说，“这次真的谢谢你啊，军部肯定是不会想到要通知我们的，没准他们都不会把先生送医院。”
“举手之劳。”黄少天随口答道，又转过头，“对了，隼先生到底怎么样啊？”
这个问题确实是他关心的。
海无量怎么搞的？说好的偷芯片，怎么弄得人家一身血？这是抢吧？难不成直接改刺杀了？
戴妍琦拿出手机，看了眼，说：“没有危险。”她拔出车钥匙，拉开门，“我们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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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公开的情报：
姓名：方锐
所属：军部/银蛇
代号：海无量
姓名：方世镜
所属：军部中将
姓名：林杰
所属：军部中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