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喻黄］封缄 34
*是时候真情流露一波了
*flag高高挂起
*情报战巅峰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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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黄少天边打着哈欠，边沿着布满监控的走廊走到教室门口，正见肖时钦披着外套，双手撑在讲台上，侧头睨了他一眼，而后回过头，理也不理他，继续发表代课声明：“你们苏老师去出差了，去哪儿了我不知道，你们不用问。”
黄少天猫着腰，偷偷溜到座位上，心说这下完蛋了，这家伙怎么这么执着，这么神经，还盯着他不放了？他的文件压在隼手里，至今还没批下来，这时间绝对创纪录了。
“自我介绍一下，”肖时钦伸手去拿粉笔，外套没披好，从肩膀上滑下来，被他及时捞住，搭在手臂上，“我姓白，是THUNDER中心的二级主管，上头派我来给你们代课——”他顿了顿，转过身，问，“苏雀教什么的？”
课堂上鸦雀无声，没人回答，大家都懵了，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代课老师。
黄少天壮着胆子，打破沉默，回答：“苏老师教历史。”
肖时钦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放下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灰：“这种课你们就自学吧，我还有点事，待会儿找个人来看着你们。”
大家纷纷翻开书，放空思维，假装认真。只有黄少天扶额叹气，埋头努力从书包里寻找并没有带上的课本。
没过多久，门外传来两记敲门声，紧接着，门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一身军装齐整，和肖时钦随便拎着衣服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但这人没有佩军衔。
“你来啦？”肖时钦的眼神一下子亮起来，毫不顾忌场合地对他挥了挥手，两步跳下讲台。
王杰希“嗯”了一声，抱了抱他，从他手里接过外套，展开抖平，给他披上：“要穿就穿好。”
“哦。”肖时钦乖乖点头。
王杰希耐心地给他系好扣子，而后抹平他的肩章，道：“你去忙你的吧，这边我看着。”
“好。”肖时钦应道，弯唇笑起来，“下课再联系。”
王杰希拍了拍他的后背，看着他步伐轻快地走出门，清了清嗓子，对着目瞪口呆的学生们凌厉地扫了一眼，冷肃道：“开始自习。”
学生们赶紧低下头，教室里安静得吓人，许多人连大气都不敢喘，最后倒真看进去了不少内容，也算是意外收获。
只有黄少天，看着自己的空桌子，无聊至极，胡思乱想了一整节课，干脆把从他入校开始，卧底生涯中发生的、遭遇的一系列事件都在脑海里好好梳理了一遍，最后隐隐觉得，Cage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又是突然清洗警局，又是干预寒山军校，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做什么。
根据突如其来的“出差”和“外调”来推断，Cage谋划的事情应该不在本地，最近接连出手，很可能是要稳住明城的局势，以免到时发生意外。
普通特工外出，不会有这个规格，那么必然是高层。隼就在眼皮底下，而且前些日子，原本说要与自己一块去出差，后来又突然没后续了，是不是这项任务中途出变故，所以换人了？
那么又是换了谁？可以令隼离开THUNDER中心，去参与外勤，进行掩护？
凤凰吗？
黄少天拿起笔，在课桌上打了一个叉。
比起白鹤一视同仁的冷漠倨傲，隼对待苏雀的态度显得更加微妙一些，明面上接触时更接近程式化的客气礼貌，但每次苏雀不在，他就总是显得相当轻蔑和不屑。叶修和苏沐秋据此推测，苏雀应该是凤凰的秘书，或者是核心下属，以至于隼因为他的上司对他保持尊敬，而实际上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如果是凤凰离开明城，作为秘书随行，也是合情合理的，总不能让百鸟之王孤身进入蛇的巢穴，就算是拉着挡刀的，也得带上几只忠心耿耿的夜莺。
就是凤凰带走了文州啊。
黄少天拿笔尖在桌面上重重一磕，忍不住苦笑起来。
自己到底有什么立场不高兴呢？那是他的工作，他的信仰。
只是……想他。
Cage总部，会议室A07。
张新杰推门进去，习惯性地先环视一圈，再打开灯。
会议室里除了喻文州，就只有周泽楷。这位Cage中最好的杀手在最末的椅子上十指交叉，正襟危坐，英俊的容颜上没有一丝表情，既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活力，也没有夜枭传闻中的冷酷残忍。
Cage直属暗杀部队，可止小儿夜啼，令人闻风丧胆，就算是内部人员，也不敢轻易招惹的夜枭首领，甚至比他们还要年轻一些。
而喻文州趴在右侧第一个座位上，埋着头，身上披着一条毛绒毯子，似乎已经睡着了。他四周放着几份散落的，没装订好的文件——也有可能是后来拆开的——张新杰看到了订书钉留下的孔。每张纸的角落里都印着THUNDER中心的标志，其中一张应该是封面，还有隼的签名。
非常明显，这些是肖时钦递交上来的书面报告。至于内容，张新杰粗略扫了几眼，就知道是关于警局清洗的事。这件事他自己也参与了，而且这份报告的后半部分，关于后续审讯相关人员的内容都是他写的，熟悉到倒背如流。
张新杰回忆了一会儿，拍了拍桌子，惊醒了喻文州，将一沓整整齐齐的纸页放到了桌上，清冷而严谨地开口：“绛城近两个月的驻留特工报告，都在这儿，按照时间顺序排好了。”
喻文州抬起头，拉了拉身上的毯子，并不去翻文件，先说了声：“谢谢。”
“职责所在。”张新杰推了下眼镜，略微放松了神情，又补充道，“关于Quetzalcoatl计划，我也找到一些资料。”
喻文州毕竟才刚醒，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笑了一声，语气很温柔：“你做事我放心，先坐吧，别站着。”
张新杰点头坐下，和周泽楷姿势差不多，有一种特殊的训练后的军旅习气。他扶好眼镜，道：“隼过来找我，跟我提到了Red。”
喻文州“嗯”了声，抽出几张纸，垒成一摞：“我知道，他跟我说过了，以及这是他给你的，应该比你查到的实用。”他又翻出另外几张，放在上面，“这些是我给你的，你也可以看看。”
张新杰不明所以地接过，打开来一看，竟是极为详尽的关于Quetzalcoatl和Red的叙述。这些东西，他在总部的资料库都没有查到。
“毕竟亲身经历，应该比含糊其辞的档案明白些。”喻文州看着张新杰翻着资料，边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道，“两个本质差不多，都是从孩童时代开始训练他们的各项能力，给他们灌输忠诚于己方的思想。”
张新杰不由得一阵心惊，听他继续介绍：“而这些训练生的来源，Cage主要是挑选手下特工的血脉，这些人背景干净，操作起来比较方便；还有一小部分，是说服一些资质优秀的孩子的家长，让他们主动推荐。”他笑了一声，“当然，按照先生的性格，一旦被选中，没有拒绝。这就是Red。”
张新杰皱起眉。
“至于银蛇，更狠一些。耶梦加得那时候主要是靠在外面捡孤儿，甚至是拐骗，后来又办了孤儿院，以此作伪装，来挑选牺牲品。”张新杰已经翻到了肖时钦写的文件，耳边是喻文州简略的概括，“Cage是培养特工，而银蛇借助Red，进行Quetzalcoatl，目的是挑选长期卧底。隼是其中之一，也是他们之中最优秀的。后来出了肖璟的变故，我说服他加入我们，他自愿为我们指认了那一批所有的卧底，银蛇计划就此失败，明城一夜后，势力所剩无几。我原本以为他们已经放弃，但这几年又开始死灰复燃。”
“原来如此。”张新杰喃喃道。
“你最近要去绛城，涉及到这两项计划的，可能会很难办。”喻文州对他说，表情很严肃，“这两份资料你要是嫌不够，可以问我和隼，在这个问题上，他比你执念更深。”
“好。”张新杰点头，“我可以问一下，这两项计划的幸存者都有谁吗？”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Quetzalcoatl只有隼。Red有我、隼、黑鸫、红鸾、安朱、蓝歌鸲。没完成全部训练的有知更鸟、伯劳、风鸟、林沙锥，还有连正式档案都没有的银喉长尾山雀。”
张新杰很快得出了结论：“这个阵容基本就是我们现在的核心。”他停了片刻，注视着喻文州的眼睛，语气很平，“很残忍，但很有效。”
“残忍到你无法想象。”喻文州闭上眸子，靠在椅背上，沉沉道，“新杰，虽然你是他的儿子，但我们才是从他的阴影中九死一生逃出来的那一代。”
“我明白。”张新杰说。
喻文州按了按额头，没有接话，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转而道：“我给你和韩将军订过机票了，下周六，直飞绛城，沿路会安排人防卫，但你们也要保持警惕——不过银蛇应该不会贸然对军部下手。”
张新杰立刻道：“我会注意的。”
喻文州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张新杰转过身，发现周泽楷还在那儿，没动过，只是帽子拉到了脸上，大概也是在休息。
“其实我……”喻文州忽然再次开口，夹杂了渺渺茫茫的一声叹息，“有时候会后悔把少天拉进来，在他这个年纪，我已经杀过不计其数的人了。”
“是他自己选的。”张新杰平静指出，“我们给过他拒绝的机会。”
“是啊，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喻文州抬手遮住眼帘，“或许是那时候，我还没有意识到我有多喜欢他，如果我意识到了，我就不会给他这个选择。”
张新杰转回来，走到他身边，有些生硬地关切道：“这不像平常你说的话。”
“可能是经历了一些事，也有可能是将要发生一些事。我不太确定。”喻文州轻声回答，“新杰，我一直把你和时钦当作朋友，我不想失去你们。”
“我也不想平白无故丧命。”张新杰不置可否，又认真道，“你看起来真的不太好。”
喻文州揉了揉额角，道：“大概是最近太累了吧。没事的。你回去记得再和韩将军核对一下行程。”
张新杰点点头，应下：“那我先走了。”
门口传来关灯和关门的声音，会议室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喻文州重新把毯子披在身上，怔怔地望着刚刚熄灭的顶灯，毫无关联地就想到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
想他。
想见他。
无关情欲，无关缘由，就是想他。
但自己现在不能离开这里。
只能想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