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的甜甜起司城堡🧀️

肖时钦家的扫地机器人/职业相声抖机灵选手/北海道咸鱼厂老板/兵器谱头号太刀/甜蜜爱情巧克力烘焙专家/黑芝麻馅糯米糖团子

予人玫瑰。

全职||王肖|喻黄|韩张|双花|双鬼|伞修伞
诡秘||蒙克|水仙克

[全职/喻黄]饮鸩 · 袖风(上)

锦安元年。云朝,三生谷。

风过天地肃杀。

遍野的血肉,白骨,两边是陡峭的山崖,几近垂直的岩壁,抬头仰望时忍不住一阵眩晕。

尖锐的岩石割破了马蹄,风中飘荡着嘶哑的呜咽啼哭,喜食腐尸的寒鸦与狗彘却仿佛寻到了乐土所在,牙齿森然撕咬合拢间,仅存的余温也被秋风夺走,留下比金铁更冷厉残酷的声音。

男人甲胄戎装在身,一脚深一脚浅地向前走着,身后跟着疲惫不堪却仍不减丝毫警惕的士兵,个个咬紧牙关,沉默坚持着,身上浸透着被血与火锤炼出的坚毅与勇敢。

终于,山谷走到了尽头。

棱角分明的石块散落满地,布满刀削劈砍的痕迹,一炳色若坚冰,锋锐寒冷的古剑正插在一个石块的尖角上,角度刁钻,却纹丝不动。

但男人的关注点此刻全不在此。

他看见一个人。

此人一袭黛蓝色的织锦长袍,云墨色的藤蔓缠绕着广袖,似欲钻入被风吹起的袖口,身形挺拔而纤瘦,在风中竟有不堪催折之感,淡漠立在剑侧,墨发收束,眉目宛然,如从古画中悠然走出。

山重水复之处竟有佳公子如此,必有古怪。

何况他还抱着一个孩子。

他微弯唇,弧度很浅,笑容是令人最舒服的模样,礼数周全,不卑不亢,轻轻那么一弯腰,从容闲适地率先打破了沉默:“魏侯爷。”

魏琛心中一转,很带着江湖气地随意一拱手:“这穷山恶水的,公子缘何在此?”

蓝衣人微微一笑,抬手遥遥一指:“侯爷可识得此剑?”不等魏琛回答,便顾自道,“此乃神魔之战中破军星君所执之剑,愿予侯爷,为击破千军万马。”

“慢着。”魏琛抬手制止,怀疑道,“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自己留着?”

“本君不可长留人间。”蓝衣人含笑答道,身形一晃,从石块上飘然而落,衣袂翩然,落于他身前,而后第一个动作便是去看怀中粉雕玉琢的婴孩,眸中温柔更甚,“有一事相求。”

魏琛上上下下打量他半晌,嗤了一声,满不在乎道:“哦,是位仙君,有何事?”

“侯爷。”身后的副将咳了一声,道,“仙君莫怪,侯爷就是这样的性子。”

蓝衣人并不以为意,依然和颜悦色地笑着,道:“此子为冰雨之灵,望侯爷代为照顾。”

“冰雨——冰雨之灵?”魏琛瞪大了眼睛,“你是哪路神仙啊?”

蓝衣人淡淡微笑,道:“本君是破军星君好友,代他保管冰雨。”

这得是熟成什么样,才会将本命法器交托啊? 魏琛莫名有些不想问这个问题,便直接答应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把孩子交给魏琛,长出一口气,眼神满是眷恋不舍,最后却毫不拖泥带水地转身就走,连一秒也不再多停留。


“星君何必对自己这么残忍?”青玉长衫者在山崖上远远望着这一切,道。

蓝衣人回过头,远远望着他小心追寻呵护了上千年的古剑中的灵魂终于再次化为人,情不自禁长出了一口气,唇边勾出一个温润中含着三分凌厉的志在必得的笑来,仰头道:“烦请帝君替小仙去少华宫寻一样东西。”

青玉长衫者眉目一挑,眸中掠过一丝兴味,随后略略颔首,叹道:“你……着实不易。”

蓝衣人仍是笑,眼眸中映出天权宫与摇光宫上千年的寂静与荒芜,大方从容地展示着被坚冰层层裹挟的还未凉透的心,一字一句,清晰决然:“我爱他,甘之如饴。”


锦安十三年。溪城。

溪城地处南方,气候温和湿润,是一处山清水秀,人杰地灵之地,其中最有名之景,当属十三云桥。

自沧江支流明河之上,凌空飞度十三座样式各异,无不巧夺天工的天桥,人过其上,皆赞叹溪城之景,为之心折。

最大的一座岚山桥上往来人流如织,摩肩接踵,两边俱是摆摊的小贩与杂耍班,欢呼喧哗不断,人人皆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然而普通民众们是高兴了,执掌此地的荣安侯府可就糟了心了。

刚从城外军营拉练回来的魏琛听到世子又不见了时,气得把世子门口的侍卫们骂了个狗血淋头,而后让侯府侍卫倾巢出动,在不扰民的情况下去把整座城翻个底朝天,一定要把世子找回来。

侍卫们诚惶诚恐地跑了,魏琛怒而想踢世子的房间门,最后还是强行忍住,灌了一大口凉茶,重重一掌拍在八仙桌上,跟桌角世子用剑削出来的缺口瞪眼睛。

“荣安侯这是发什么火?”门外传来一声朗笑,一个蓝衫的男人执着一把象牙扇子举步走了进来,调侃道,“可是少天又闯祸了?”

魏琛见到他,不由眼前一亮,惊喜道:“世镜!”然而听得下半句,怒火又熊熊燃烧起来,“哎”了一声,恨铁不成钢地连连摇头,“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玩心太重了,哪有你的弟子安静沉稳?”

方世镜笑着道:“少天小小年纪剑术超凡卓绝,活泼些也是这个年龄该有的,倒是文州……”他敲了一下扇子,“喜怒不形于色,太过成熟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忽道,“说起来,你还没见过文州吧。”

魏琛一拍脑袋,道:“对啊,我就听上次雷霆山庄那位说蓝雨新收了一个徒弟,安静乖巧,聪明伶俐,小小年纪有大将之风。”他又忍不住摇头,“少天要是有他一半安静,我也放心了!你看我这儿一大早鸡飞狗跳的!”他指了指满府跟着乱成一团的侍女,连连摇头。

方世镜没忍住哈哈大笑,上去不接下气道:“孩子嘛,你也少操点心。不过说起雷霆那位,他现在可欠你一次救命之恩,以后你可珍惜点用啊,我跟你说,那位虽然深居简出,长年闭关,但手段可不得了!以后你侯府无忧了。”

“无忧个屁啊!”魏琛说着抓住一个跑来跑去的侍卫,瞪眼,“世子找回来了吗?”

“找回来了!”侍卫一脸喜色。

魏琛正撸起袖子要开骂,闻言一愣,有些没回过神。

黄少天这臭小子,每次跑出去不都是到晚上才溜回来的吗?怎么这次这么快?

侍卫也是心思活络的主,看自家侯爷愣神,立即解释道:“是一位小公子替我们找到的,他说世子肯定在夜泊桥,我们去一看,嘿!果然是!”

“那世子人呢?”方世镜代老朋友问道。

侍卫向后一指突然骚乱起来的外头:“不就那儿嘛!”

魏琛回过神,理了下衣服,昂首阔步地就朝外走,边走还边喊:“黄少天!你还知道回来!我——”

说过千万次的习惯性的责备语句陡然哽住,在喉咙里滚了两下硬是吐不出下半句。魏琛盯着眼前面若冠玉,芝兰玉树般的蓝衫少年,骇得嘴都合不拢了。

十多岁的年纪,一袭蓝雨弟子的蓝衫,滚着牙白的边,以银线若隐若现地勾勒着清贵的花纹,眉尖微勾,唇角含着笑,既不过分亲近,也不曾太过疏离,是令双方尽皆舒服的距离。

这样的人迎面走来,仿佛就是阳春三月吹来的一阵风,让人浑身暖融融的。

然而魏琛连汗毛都立起来了。

“你你你——”他用手指着少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哎魏老大你不会抽风了吧?要不要让郎中给你看看?”另一个身影蹿上来,占据了魏琛的视线。

这也是个生得极俊的少年,两人年纪相仿,只是面部线条稍稍凌厉一些,没那么柔和,同是蓝衫,但款式不同,从内到外透着贵气。他人虽小,气势却足,撑起这衣服,丝毫不显单薄,再配上一把冰蓝色的古剑,已经可见日后俊逸非凡的模样。

旁边传来一声笑,浅浅的,很柔和:“蓝雨喻文州参见荣安侯。”

魏琛猛地回过神,生生按捺住一声“你到底是谁”,把黄少天拉住,哈哈打了个圆场,道:“谢谢你帮我找回这小子,小公子年少有为啊。”

喻文州微笑谢过称赞,面对方世镜,恭恭敬敬地施了一个礼,道:“师父。”

“文州,你这次可是帮老魏找回了个宝贝。”方世镜一拍腿,打趣道,“看来小世子与你挺有缘的嘛。”

黄少天闻言立即炸了,挣脱魏琛,蹦起来,大叫道:“我去你丫的!喻文州是吧!你小子!我跟你说!我不是告诉你不要告诉魏老大的嘛!叛徒!”

魏琛一把把他往身后拽,只想让他离喻文州远点,边被迫道:“这小子不懂事,小公子担带着点啊。”

喻文州略略偏头,“嗯”了一声,眉目弯起,笑道:“少天,一个人跑出来不安全。”

“我靠靠靠靠!你不是一个人跑出来的?”黄少天狠瞪他,神情和魏琛之前的样子如出一辙,方世镜忍不住大笑,听他继续道,“你别跟我说你是出来散步的!”

喻文州笑意更浓,不紧不慢地轻声道:“可是少天,客栈就在边上,我的确是出来散步的呀。”

黄少天停了一秒,竟找不到话来反驳,被魏琛抓住机会给勒令送回去了,临走时还顾着碎碎念“胡扯胡扯胡扯”,看来是一门心思较上劲了。

小孩子心思。

喻文州如是想,脑海中不经意划过数千年来他独自抱着冰雨徘徊在五方天域时的清冷寂寞,忽又展颜微笑,面对着魏琛道:“侯爷,十三年未见,别来无恙。”

魏琛这回是彻底确认了自己的想法,撸起袖子就要拍桌子,最后一拳砸在了墙壁上,发出“咚”的一声,低吼道:“你到底是谁!”

喻文州神态从容,丝毫不见惊慌之色,外貌虽仅是羸弱少年,但身姿挺拔一如沉冷玄冰,就这么平平静静,不卑不亢地立着,拢袖拱手道:“中域北斗天权宫。”

魏琛愣了好一会儿,在脑海中搜索天权宫里是谁,最后还是方世镜一拍手:“文曲星君!”他打趣道,“老魏,这可是和你最犯冲的一位星君啊。”

喻文州谦和微笑:“哪里的话,侯爷功绩卓绝,小仙心敬已久。”他温声解释道,“破军星君乃是小仙好友,受其所托,来人间守护冰雨,因而——”

“你别跟我说你个妖孽要留在我府里!”魏琛大叫。

“小仙窃以为侯爷府中尚缺一位执事之人。”喻文州早已摸清楚了荣安侯府的情况,言笑晏晏,毛遂自荐道。

魏琛闷声想了一会儿,转头喊:“方世镜!你的弟子!”

方世镜摇头道:“你有所不知,星君在位列仙班之前就是蓝雨的掌门,我哪管得了他?”眼神很是嘲弄,语气也挺轻松。

魏琛正在寻思着如何拒绝他,冷不丁从屋顶上跳下一个人,“砰”地一声,声势很是惊人,紧接着吵吵嚷嚷的声音就充斥了不大的院落:“喻文州!过来和我大战三百回合!本少告诉你——”

方世镜吃惊地看了一眼兀自喋喋不休的黄少天,随即转脸望向泰然自若的喻文州,无可奈何地朝魏琛丢过一个眼神。

魏琛一个头两个大,料想是之前喻文州和黄少天说了什么,此时也不便再问,只好甩着袖子道:“蓝雨的掌门弟子给本侯管家,求之不得!”言罢即气哼哼地走了。

喻文州笑着对魏琛高声道了一句:“侯爷,来日方长,请多指教了。”

方世镜对喻文州拱了拱手,待喻文州还礼后也转身离去了,不多时,只剩下喻文州与黄少天两人。

“哎,文州,你为什么一定要来我家当管家啊?”黄少天见人都走了,立即凑上去,好奇地问道。

喻文州直直地望着他,终只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诶你什么意思?我们难道不是刚才才见过的吗?”黄少天有些莫名其妙地摸了摸后脑勺。

喻文州没答话,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你不懂。”随即兀自朝隔壁的院落走去。

黄少天又炸开来了,三步一个并肩跑到他前面,张开双手,气势汹汹地拦住他,道:“不许走!你给我解释清楚!我不懂难道你懂?”

喻文州丝毫不在意地绕开他继续走,语气温和,透着一种安抚孩子的感觉:“等你长大点再说。”

“我靠靠靠靠靠!你几岁?”黄少天追上去,锲而不舍地继续问,“不会是妖怪吧?”

喻文州停下来,在黄少天一脸“卧槽我就说看吧被我说中了”的丰富多彩的表情中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坦然地道:“我忘了。”

黄少天哑然,喻文州趁机加快脚步走到隔壁院中,关上门,让回神后拔腿追来的黄少天碰了一鼻子灰。

“喻、文、州——”荣安侯府上空响起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我们没完!”

门后,喻文州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终是忍不住,大笑出声。


锦安二十四年。慕城。

明河流淌蜿蜒,在此地势平缓之地盈了一汪碧波,倒映着空中半隐在云影后的日光,雾气弥漫,万顷茫然。

蓝衫人驾一叶小舟,斗篷垂下,遮住面庞,斜背着一根长长的用蓝色绸缎裹着的物什,倚坐在甲板上,用那双修长漂亮的手轻轻挑起斗篷,遥遥望着愈来愈远的长堤青柳,待到连一道灰线都瞧不见了,才放下浆,任小舟随波逐流,在渐渐散去的薄雾中飘向远方。

有一只手掀开一道布帘,探出船舱,轻轻叩了一下木栏杆,他立即回转过头,摘下斗篷,露出丰神俊朗的面容,挑着张扬而生气勃勃的笑容,唤了一声:“文州!”

从船舱中缓步走出那个朝夕相伴的贵公子打扮的人,温和一笑,问道:“少天,可是过临月湖了?”

“是啊是啊,你看看这日头。”黄少天抬手一指渐渐升上来的太阳,“已经出锦州了,现在是在宁州的地界上。”

喻文州在心中默算了一下时间,道:“镇北王府催得紧,北辰台与云隐山皆已出发,赶往云华城,蓝溪阁弟子我已经全部派遣出去,只是要对抗晋王雇佣的劫杀这两路人的杀手,恐怕还不够。”

“哎呀,知道了。”黄少天挥了挥手,“云隐山那路我去接,北辰台应该不需要担心吧。”

喻文州缓缓点了点头,道:“我要去面见韩王爷,敲定最终细节,过了宁州便要与你分道扬镳,你一切小心。”

黄少天这次倒是干净利落,答了声“好”,想了想,又开口补充道:“文州,你也小心啊,老韩正火冒三丈,在气头上呢,听说霸图都给他调到云华城外了,要是谈不拢打起来,你可千万跑远点!要救张新杰,让他自己和晋王的卫队打去!”

“怎会打起来?”喻文州笑着道了一句,随后又道,“晋王身边的人,真打起来,哪里是霸图的对手?”

黄少天点头赞同:“这倒是,霸图悍然不畏死的气势,普通军队没打就先怯上三分,何况晋王一群乌合之众,也就那个叫裴秀的——听说以前是个捉妖师,后来伤天害理,被除名了,改行当了杀手,还算有两把刷子。”

喻文州思忖片刻,扬唇道:“你昨个看我案头的文书了?”

黄少天望了眼天,道:“字可真够多的,也就你耐得下性子写这么详细,给雷霆那位身边的小桃花的?我猜也是,他又看不见。不过那小桃花痴情得很,据说好几百年了吧。”神情不自觉掠过一丝感慨,“竟耐得住山里头的寂寞。”

喻文州默然片刻,缓声道:“世间最不易是等待,难为她了。”

“你不也是耐心的人嘛。”黄少天接了句,满不在乎的口吻。

喻文州盯着他的双眸,语气出乎预料的认真严肃:“与耐心无关。”

黄少天正把背上的布条解下,一层层打开,露出里面寒气四溢的古朴的冰蓝剑鞘,映在他眸中,仿佛也多了一层不可融化的薄冰,森冷锐利。他挑了挑眉,兴味十足地“哦”了一声,扬起尾音。

这一刹那,似与破军星君出征之前,在天权宫散去的践行宴后,那含着冰凉与兴致的一眼,仿佛重叠到了一起,穿越茫茫的时空,一剑刺在他的心口。

喻文州恍惚出神了片刻,几不可见地略勾起唇角,而后又匆匆淡去:“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他念得深情而眷恋,似未曾有过一丝怨恨与不甘,双眸微抬起,遥望向云海后弥散的星光,灼灼其辉,皎皎既明。

雾气已经全然散去,时光又流走了一日之晨。

黄少天握紧手中的冰雨,心口莫名有些发闷,被喻文州眸中沉淀着的不能承受之重的情感压得无法呼吸。

“我走了。”他说了一句。

“哦。”喻文州还没有回神,无意识地答了一句,随后平平静静地道,“保重。”

黄少天重新戴上斗篷,足尖在湖面上轻飘飘地一掠而过,凌空飞渡到岸边了。

喻文州仍在甲板上,扶风而立,早晨清冷的风灌满宽大的袖袍,空空荡荡,竟有些刺人。

那一叶小舟晃晃悠悠,少了一个人的重量,竟是有些不稳了。

他挥袖镇服水面,一切风平浪静,却终是不如两人在时,虽有波澜迭起,却可携手共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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