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喻黄］封缄 02
这其实是一篇练手性质的文。
本章略微铺开一点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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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军校是全国最好的军校，没有之一。这里走出了无数位将军、校官和直属于中央的最大的特工组织Cage的夜莺鸟——那些在黑暗中无处不在的鸟儿，无论你在哪里，都能听到它们动听的歌声。
“那是主的祷告，是天堂的音乐，是死亡的召唤，是战争的号角……”黄少天哼着不成调子的连歌都算不上的破碎的句子，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游荡，像是从林间穿梭飞舞过的鸟，轻快而明亮。
当早训钟声敲响，喻文州刷下门卡时，黄少天刚刚从钟楼的楼梯上飘过，却犹如一只跳下枝头的金丝雀，很快隐没在密叶间，消失不见了。
喻文州不由得抬头四处张望了一眼。走廊里的八个摄像头随着他的动作转了三百六十度，又回到原点。
大概是错觉。
喻文州摇摇头，推门而入。
这间位于钟楼的办公室意外的宽敞，而且明亮。巨大的落地窗采光极好，白色百叶窗全部拉上去，映照着阳光下仿佛镀着金芒的校场。沿着窗边，一排绿色植株郁郁葱葱，小吊兰尤其长势喜人，从天花板附近垂下嫩绿的藤，末端开着洁白的花。
“早安。”喻文州微笑着打了声招呼，反手合上门，收起绘着暗金色夜莺的卡片，自然而熟稔地从门边的托盘上取走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
“早，文件放你桌上了。”房间左侧的人从一堆纸质文件中抬起头来，眼镜一丝不苟地架在鼻梁正中，身上的黑色军装妥帖而齐整，军衔的位置上却别着一枚银色的十字徽章。
房间右侧传来一声笑，喻文州和他一起抬头望过去，正见一人歪斜着身子，靠坐在扶手椅当中，军装外套半披半搭在肩上，露出内里白色的衬衫。他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脸上罩着莹莹的蓝光，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低头一个劲笑，单片眼镜末端坠着的银色闪电跟着一起晃。
“他怎么了？”喻文州问。
张新杰推了一下眼镜，放下文件：“他昨晚又去Mirror了，估计现在酒还没醒，疯着。”
“你不会要和我说，他又去约那个调酒师了？”喻文州挑挑眉，走到自己桌边，拆开用红色墨水写着“CONFIDENTIAL”的文件夹，抽出几张纸，抖了抖灰，边用余光打量还在笑的那位，“看样子醉得不清。”
“是，”张新杰回答，“凌晨三点多才回来，一身酒气，连路都走不稳。”
“哦，还知道不在外头过夜。”喻文州点评了一句，又道，“我昨天看见那位调酒师了，不过戴着面具，不知道到底长什么样。”
“这好像和你没关系吧，索克。”那边终于不笑了，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口，直起身子，声音里带着些许慵懒醉意，很快又清醒了点。他抱着电脑踉跄站起，慢慢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出乎预料的温和，甚至称得上内敛，只是勾起的嘴角带了点玩味，“你昨晚去Mirror干什么，我可是都从夜莺的眼睛里看见了。”
“他干什么了？”张新杰立刻问。
肖时钦脸上挂着笑，正要回答，半途却被喻文州打断了：“生灵灭，你真是够无聊的。”
“我当然无聊。”肖时钦用脚勾过一张会客椅，一屁股坐下，身子跟着就靠到了椅背上，窝成最舒服的姿势。他扯开最上头的衬衫扣子，扇了扇风，露出残留着斑驳的吻痕的锁骨，“啪”的一声合上电脑，“议会还在吵THUNDER系统的管理问题，害得我现在还是停职状态，没工作，没工资，还得倚仗两位多接济我。”
“确实醉了。”喻文州得出结论。
张新杰附和：“而且不轻。”随后又道，“但这次议会确实过分了。”
喻文州扬起眉，说：“你还担心他吃亏？”
“同事情谊呢，索克？”肖时钦笑着反问，抱着电脑，看上去并不以为意，“议会想要权限就给他们呗，让他们多工作工作，刚好给我放几天假。”他说得轻松愉悦，眼角却泄露出一丝冷意，“THUNDER系统是谁设计的，想必他们都忘了。”他眼里的寒芒乍现即逝，顺势凑到喻文州旁边，不大正经地搭着对方挂着T形徽章的肩膀，语气颇有几分暧昧和轻佻，“你回来得也挺晚，我看那位挺帅的，感觉怎么样？”
“生灵灭，你确实需要醒醒酒。”喻文州从架子上拿了个冷水壶，递给他，亲切微笑着，“来，喝两口。”
“你自己喝吧。”肖时钦松开手，坐回去，掀开笔记本电脑，继续埋头盯着看，很快又乐不可支。
“你到底在看什么？”张新杰终于忍不住了，问道——其实他好奇很久了。
肖时钦边笑边回答：“看那群家伙——我说议员——在干什么。”
喻文州翻开一页文件，浏览着，漫不经心地配合他，道：“是不是在找人破译THUNDER？”
肖时钦点点头，笑得捂住肚子：“秋木苏都没完全破译成功，他们还想自己搞定？”他倏忽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喻文州没反驳，只轻描淡写地“嗯”了声，手指轻柔地翻过一页资料，语气平常道：“从年初开始，议会对Cage插手越来越多了。”
肖时钦不笑了，停下来，坐正些，道：“我一直在盯着他们。”
喻文州点点头：“既要追踪银蛇，又要对付议会，你辛苦了。”
肖时钦不置可否：“现在议会强行撤了我，关于银蛇，就多仰仗你们二位了，不过我保证，THUNDER给你们提供的权限不会变。”
“好，”喻文州颔首，“这是你设计的系统，你最熟悉，这块还得靠你。”他抬头看了一眼钟，将资料收回文件夹，放进手边的保险箱内，转过半圈，听着清脆的一声犹如林间鸟鸣的“咔嗒”，才不慌不忙地站起身，道，“早训快结束了，我的任务也要开始了。”
肖时钦“嗯”了一声，忽地道：“黄少天。”
喻文州和张新杰都投来疑惑的眼神。
“昨晚上在Mirror的那个，”肖时钦笑了笑，敲了两下键盘，“叫黄少天，是寒山军校的学生，马上就是你班上的，绛城人，今年十九岁，成绩很优秀，背景也干净，你待会儿见到他不要惊讶。”
喻文州的脚步停下，在原地驻足一会儿，叹了一口气：“你调查他了？”
“放心，我不是在监控你。”肖时钦摆手解释道，“只是你们和J同框，我刚好看见，顺手查了查。”
喻文州道：“你可够迷恋他的。”
“你是Cage的凤凰，谨慎些是应该的。”张新杰将一沓文件垒齐，抽出其中一张，平展着放进碎纸机内，看着它一点点化为无法拼合的碎屑，道，“何况有情报显示，明城混进了银蛇的人，很有可能就在针对寒山，你的任务也是因为这个，切记小心。”
“好吧，”喻文州无奈微笑了一下，拉开门，“下午见。”
“下午见。”
这是肖时钦在被议会强行停职前截获的最后一条情报。
喻文州不紧不慢地走在寒山军校宽阔敞亮的走廊上。两边的监控器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探头向前，在他离开后又转回原地，如林间的夜莺鸟，小心窥探着每一个路过的旅人。
银蛇革命党——反叛军——随便怎么称呼，似乎在交流讯息中提到了寒山军校。这是全国最好的军校，没有之一。无数毕业生供职于国家的战斗核心，从明面的军队到暗处的Cage，可以说是国家一线战斗力的预备役。
寒山军校不能被渗透。
这是他和两位同事达成的共识，并且他们也很快对此作出了积极的应对和筹谋。
但就在任务即将开展的节骨眼上，年初之时，议会突然发难，翻案去年九月银蛇的秋木苏入侵THUNDER系统造成首都周边城市交通瘫痪一小时的事情，强行介入Cage，指挥军队封锁THUNDER中心，取消其负责人肖时钦的一切权限，要求他停职接受审查。目前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情况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当然，身为Cage的隼，肖时钦也不是好惹的。被赶出THUNDER之前，他拿走了一个信息存储器——那枚芯片里储存了无数平时监控到的议员们所做的偷鸡摸狗的肮脏龌龊的勾当。如果议会要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强行把他送到军事法庭审判，那就不妨拼个鱼死网破。
除此之外，作为THUNDER系统的设计者，肖时钦在里面留了个后门。就算他现在人在寒山军校，每晚还要去总部报到，证明自己没有畏罪潜逃，也能随时随地调看监控和资料库，只是没有原来那么方便。
但那可是和他们对抗了那么久的银蛇，一点点纰漏都有可能会成为敌人致命的獠牙。
喻文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脸上的微笑，习惯性地用手肘压下门把手，而后走进门，踏上讲台，面对一室洋溢的蓬勃与青春的朝气，忽而感到一瞬的格格不入。
身为Cage的凤凰，国家最大的特工组织的现任首席，或许本就更适合隐匿于暗处的阴影中，而不是这样平凡地走到光下，面对同样隐藏在密林中的捕猎者。
但这样的感觉也只有一瞬而已。
他很快调整过来，抬起头，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后一排中间，翘着腿，转着笔的年轻男人。阳光下他琥珀色的瞳孔看上去更加明亮，同样是黑色的训练生制服愈衬得他结实而修长。
喻文州弯起唇，勾起一个微笑：“大家好，我是苏阙，这个学期是你们的历史老师。”他轻扫眉眼，温温柔柔地环视一圈，最后望向教室的最后，开口道，“黄少天同学，你的笔要掉了。”
话音刚落，教室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落地声，学生们一愣，紧接着哄堂大笑。
黄少天赶忙低头去捡笔，结果阶梯教室台阶太多，笔一路向下滚，直到停在讲台边，才结束了漫长的旅程。
喻文州摇摇头，弯下腰去捡笔，军装贴着脊背绷成一条曲线，令黄少天不禁想起昨晚上压向他的精瘦而有力的赤裸的躯体。
他觉得自己脸上有些烧，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定了定神，看着喻文州捡起笔，走上台阶，向他慢慢走来。
喻文州在他身边站定，微笑着稍稍倾身。他伸手想接，然而喻文州却在指尖转了一圈笔，速度不快，却十足的优雅从容，而后将笔轻轻放在他桌上。
黄少天赶紧去拿，但喻文州的手还没有松开，两人指尖猝不及防相碰，似乎还带着黑夜里没有褪去的潮湿粘腻的触感。
喻文州笑了一声，收回手，转过身，走回讲台，打开投影仪，不由地轻笑了一声，道：“我们开始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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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公开的情报：
姓名：喻文州
所属：Cage/寒山军校
代号：凤凰，索克萨尔/苏阙
姓名：肖时钦
所属：Cage/THUNDER中心
代号：隼，生灵灭
状态：停职审查
姓名：张新杰
所属：Cage
姓名：黄少天
所属：寒山军校
姓名：苏沐秋
所属：银蛇
代号：秋木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