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的甜甜起司城堡🧀️

肖时钦家的扫地机器人/职业相声抖机灵选手/北海道咸鱼厂老板/兵器谱头号太刀/甜蜜爱情巧克力烘焙专家/黑芝麻馅糯米糖团子

予人玫瑰。

全职||王肖|喻黄|韩张|双花|双鬼|伞修伞
诡秘||蒙克|水仙克

[全职]双古之石 · 流舟

荣耀纪年2189年7月14日。亚蓝帝国,东陆。

正值初夏,一夜却像是入了仲夏,推开房门,院子里那株参天的古树都蔫了不少叶子,精心呵护的花木也卷了边,泛起病怏怏的枯黄色。

“夏天过得真快。”从小巧灵动的白色精灵雕塑边走过的年轻人低声自语了一句,眸子深处流淌着一绺不知酝酿了多少年的深蓝,唇角向上勾起,温润而亲和地微笑着,探手触碰着幻化不停的六芒星喷泉,稍稍冰凉的感觉。

“哎——”不远处的花园里传来一连串丁零当啷的声音,像是什么掉了地,也不知有没有碎,年轻人抬起头,来不及关注这些,就见一道蓝影如孤星坠落,转瞬从银蓝色的南月塔上跃了下来,双膝一弯,只需片刻缓冲,就轻松落地。

年轻人瞧见他,露出一个笑,见他快步朝自己走过来,三步一跃,不大像是个安分的主,衫子是整齐利落的,随意拖着的衣带却在空气中甩过凌厉的弧度。

“阁主,你怎么跑出来了啊?”人还没到十步以内,他就开始嚷嚷,步伐还是那样的节奏,声音震得树叶都摇晃起来,“谁管的喷泉?大冷天开什么喷泉?想冻死吗?郑轩!郑轩你别躲!我看见你了!还有景熙!我让你好好照顾阁主的,现在你人去哪儿了?还有——”

被点到名的人不约而同地叹气,从互相连通的地方走过来。

“压力山大,黄少。”穿着蓝色短袖的人正敞着领子,热得满头汗,懒洋洋地拿一把芭蕉叶扇着,“现在是夏天啊。”

徐景熙也点头附和,却是很机灵地先溜到了年轻人身边,和旁边的黄少天一起看着郑轩。

“滚你的夏天!”果不其然,黄少天卷起袖子,撩起衣领扇了两下,然后十分严肃地教育郑轩道,“我说是冬天就是冬天!我还说明天是秋天呢!”

夏天之后本来就应该先轮到秋天好吗?

“翻什么白眼?”黄少天从容坦然,应对自如,占据道德的制高点,义正辞严地指责着,丝毫看不出是在睁着眼说瞎话,“你看看这天!冷得都要冻死了!”配合地做了一个发抖的动作,趁机擦了擦颈子里的汗水。

于是郑轩就翻了一个白眼。

徐景熙端着茶走过来,没忍住哈哈大笑。

年轻人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闹,此刻也忍俊不禁,没笑两下却又侧过脸,咳嗽起来,微阖的眸子里萦绕着诡秘的灰白色。

“阁主!”这回大家都不闹了,跑着围过来,徐景熙赶紧把茶水送上,半途上被黄少天一把抢过,掀起盖子吹了吹,才塞到他手里,“哎我说你……”说了一句他又说不下去了。

年轻人摇了摇头,欲摆手拒绝药茶,最后还是浅啜了一口,才把杯子递回黄少天手里,转手交给了徐景熙。

他笑了笑,道:“没事,出来走走。”

黄少天皱起眉,瞧了眼正挂着的日头,没寻到可以指摘之处,最后把视线落在喷泉上,开口想说两句,最后在年轻人的目光中渐渐弱了下去。

“没事的,少天。”年轻人的语气很平淡,也很温和,“诅咒而已,冷与热都是外物,没有影响。”

“胡说八道。”黄少天嘟哝了一句,“天冷会更严重。”

“所以你才让他们把蓝溪阁搬到这儿来?”年轻人闻言失笑,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冬天会更严重,只是冬天之后又过了一年,诅咒发作得会更厉害而已。

当然,他从未对他们说过。

“别管这些了,阁主!”黄少天还是黄少天,很快就振奋起来,只是不知道心里头是热的还是凉的,悲喜忧惧都被一张嬉笑怒骂,率性而为的脸掩盖住了。旁人或看不分明,或看出了不去戳穿,无论怎的,黄少天总是黄少天,“现在还是夏天!是夏天!”

年轻人安抚地看了他一眼,应允地颔首道:“是夏天。”

“听见没有?阁主说了是夏天!”得了支持的黄少天更加得瑟起来,扯着嗓门强调道,也不管刚才声嘶力竭说是冬天的人明明是他,眉毛都快飞扬到天上,“蓝溪阁的口号是什么来着?”

几人面面相觑,没人回答他。

“阁主说得都是真理!”黄少天恨铁不成钢地自答道,“真应该让你们再去多上几年学!”

“去哪儿学?”徐景熙装傻,明知故问道,“微草魔法学院还是雷霆机械学院?”

黄少天瞪他。

年轻人轻轻摆了摆手。

“来来来,阁主要说话!”黄少天抢着为他做注解。

年轻人笑了笑:“也没什么,只是听景熙说起,似乎好多天没见到王院长了。”他转脸看向黄少天,“少天,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黄少天语塞了一秒,抬头望着天空,道:“哎,阁主你关心谁不好,非关心王大眼那家伙,他还能怎么样?大概是躲在那个小角落和小事情的机械较劲呢!谁知道他在哪儿?阁主你找他?方士谦过几天就来,问他试试看,不然就联系一下微草?”

“我只是随口问问。”年轻人又咳了两声,眸子里的灰白色较之刚才更沉一缕,像是从地狱里伸出的爪牙,“别担心……咳咳……今年的夏天还没过去,我……”话音未落,已被更剧烈的心肺撕扯打断。

“我们还会有很多个夏天。”黄少天说,“一起。”

年轻人掩住唇,渐渐止息了痛苦,稍稍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每个人眼中都交织着带着浓重忧虑,又拼命遮掩的关切。

黄少天在与他最为格格不入,又最为契合的死寂里静默着,许久终于一甩袖子,打破这令人愈发沉重,无法承受的安宁:“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年轻人笑了笑。

黄少天左顾右盼了一阵,转身三步一跃地跑走了:“我去南月塔上看看。”


夏夜的晚风轻轻吹拂着,凉爽而清新,掠过漫天的繁星,在漆黑的天幕上闪烁着细碎而朦胧光辉。高塔笼着银蓝色如烟如雾的云带,塔身上古老的符文深深篆刻入旧砖,湮灭一切光明,尽皆没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有修长而白皙的手指轻轻掀开深蓝如海的衣袂,袍摆迤逦曳地,从回旋萦绕的阶梯上轻扫而过,只留下衣衫摩挲,尘埃被惊扰的窸窣之音。

他拢着左手,银色的手杖沉淀着亘古不变的色泽与温度,绯红的骷髅眼中好似酿着一滴眼泪,静默地内敛着光华。

他一直不紧不慢地向上走着,右手的指节从扶手光滑细腻的表面拂过,最后落在顶层那一个雕镂繁复的暗金色把手上,轻轻下压,发出轴承齿轮牵连咬合的声音。门上的六芒星瞬间划过溢彩流光,又即刻归于沉寂,扩展而开漫天的星辉,如神在天幕的背景下,泼墨写意,至善至美的一笔。

塔顶是一个不大的平台,旋转盘绕的银色藤蔓攀附在墙壁上,在夜风中微微飘摇。一个深蓝的影子踞着一条腿,坐在摇摇晃晃的藤蔓上,足尖无意识地晃着,淡金色的碎发映衬着流淌的星芒,照耀得一切都愈发明亮。

听到有脚步声,藤蔓上的人依然斜着身子,右手却在空气中随意划过一道弧度,但没有出声。

他走过去,侧着仰起头,望向倚坐的淡蓝衣裳的人,笑了笑,唤道:“夜雨。”

夜雨声烦又挥了下手,闷闷道了一声:“索克。”

索克萨尔走到他身边,环顾一圈,将手杖拢进袖子,伸手抓住藤蔓,动作不怎么敏捷地爬上了藤蔓缠绕而成的秋千。

“你爬上来干什么?”夜雨声烦眼疾手快,一只手扯住索克萨尔的袖子,一只手抓过随手架在藤蔓缝隙中的冰雨,一按剑鞘,寒气四溢而开,瞬息冻结了身下的平台,才得以让脆弱的藤蔓险险承受住了两人的重量,不至于分崩离析,“怎么这么重!”

索克萨尔拍了拍手,一掀曳地的长袍,顺势跟着他席地而坐,还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高墙,除了冰太冷了点,其余真是完美。

他这么想着,便直接说了出来,从平台的高处俯瞰着整座千昼城,山河星空皆近在咫尺,千里之景,攒蹙尺寸之间,一览无余:“难怪夜雨你喜欢在这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里混合着灯笼花稀薄浅淡的香味,沁绕着心脾。

“是啊,风景好。”夜雨声烦说,顿了顿,“明天——”

索克萨尔叹了一口气,依然望着天空的方向,神情专注地道:“我很抱歉,老师他……”他没有说下去,“但我不后悔。”

夜雨声烦倏忽扭过头看他,眸子里某种肃杀冰冷的情绪翻涌上来,尖锐得要刺破他们的眼球,最后被密密匝匝的寒冰覆盖,淌过温柔的暖流,归于沉寂。

“我知道。”他扭过头,撑着下巴,声音有些发闷,骨骼咬合的声音清楚了些,“如果不是你,还会有别人,是你……还比别人好些——你比他们优秀,我早就这么说。”

索克萨尔闻言笑起来,没有声音,只是唇角向上掀动的弧度,眼角勾起,眼睫扫过蓝灰色的阴影:“谢谢你,夜雨。”

夜雨声烦抓了抓头发,看上去有些局促,冰雨绕着手腕翻了一个圈,被他横握在手中,斜斜指向夜空。

他突然起身跳下藤蔓,站在坚实的平台上,没有回头去看身后跟着落在地上的索克萨尔,张开双手,虚虚拥抱了一下广袤无垠的天地:“老师走了!”

“嗯。”索克萨尔低声说,“去探索更广阔的大陆。”

夜雨声烦沉默,转过身,望进他的眸子里,深邃幽远如这无尽的夜色。

“你想去看看这世界的话,也去吧。”索克萨尔说,语速很慢,很静,“记得写信回来。”

夜雨声烦再次跳上藤蔓,从至高点眺望着整座千昼城,整个蓝雨,它的主人就立在他的身侧,温润而柔和地微笑着,平静如深蓝的海面,包容万物。

外面的大千世界,何其纷繁精彩,哪怕是盛世锦绣的蓝雨,尚不过冰山一隅。

夜雨声烦有些心动,眸中光华变幻不定,显露出世间纷呈的色彩,盖过了蓝雨的中正平和,呼之欲出。

终于,他开口道:“明天——你加冕。”他说,“我要陪着你。”

索克萨尔挑起唇角,眉眼舒展而开:“好。”

“我想——”夜雨声烦转过脸,直视着他的双眸,“亲手为你加冕。”

索克萨尔伸出手,点在他的额心,手指在夜风中被吹得很凉,指尖闪烁着银蓝色的光芒,不紧不慢地勾勒出一个六芒星的轮廓:“与吾契约。”

夜雨声烦抬起手,换上冰雨,剑尖对外,剑柄向内:“为汝之刃,为汝而守。”

两人相视微笑:“契成。”


年轻人拢着长袍广袖走上南月塔的时候,正值深夜,上弦月播洒着清冷的辉光,掩去群星的璀璨,只孤冷幽幽的一束。

“这么晚了,不去睡,在这里看什么?”他刻意放轻了步伐,没让塔上的人听见,只到时轻声细语了那么一句,眼神划过那人挺拔坚韧的背影,投向渺远而空茫的彼方。

“阁主?”黄少天回身诧异道了声,随即在他的注视下改了口,“文州,晚上冷,你还是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儿等着就行。”

喻文州微笑了一下,压抑住一声咳嗽,走到他身边,与之并肩:“等谁?”

黄少天突然之间语塞。

喻文州叹了一口气,望着远方墨蓝色的天际,道:“不是说不要为珂尔斯之石操心吗?你去拜托王院长了?”

“没有。”黄少天死不承认。

喻文州侧头望了他一眼,笑了笑:“不知道王院长和肖院长到哪儿了。”

“小事情也被委托了?”黄少天问,“他不是在东冷吗?”

“雷霆机械学院曾在第一次龙祸中被毁去美堪尼克之塔,院长也曾前往蓝雨参与屠龙,肖院长是那一支家族的后裔,世代相传破冰之杖,可入冰原来去自如。”喻文州道。

“哦,这样,文州你打听得那么清楚?什么时候干的?”黄少天一拍手,随即又道,“那你怎么不早点委托他去?”

喻文州轻叹了一声,声音极低,但黄少天听得清清楚楚:“这诅咒也不是一两年的事情了,家族早就清楚这些,和历任生灵灭都谈过,他们之中也曾有人孤身深入冰原,但一无所获——据说是时候未到,条件不足。”

“啊?那要怎么办?”黄少天没法淡定了,急着追问,“少什么条件?”

喻文州摇了摇头:“不清楚。”

黄少天张了张口,还想说什么,塔顶上却传来一声还稍显稚嫩的少年音的呼喊:“黄少!黄少!过来看看!”

黄少天目光一凛,看了眼喻文州,三两步顺着墙跃上了塔顶,顺着少年惊讶的目光所指望去,只见天边爆发开一片明亮灼眼的白,迅速掀去整片夜幕,尽情铺陈舒展,降临统御天地,伴着翻涌而上的碧蓝之色,在尽头交织模糊浅灰色的界限。

海浪与风呼啸着,与消融的冰雪一同欢呼雀跃,激荡着山谷与悬崖,拼力挣脱时光的禁咒,向前浩浩汤汤地奔流不息。

“文州!文州你快来看!”黄少天抬手遮住过分刺目的迟了一千年的日出,兴奋地喊道,“蓝雨的冰融化了!”


风在山谷与海面回旋,发出悠长渺远的低吟,白色的海鸥自波浪之巅一掠而过,溅起蓝白色的数点,很快又缩为灰黑色的远影,在长空留下一道拉长的呼喊。

身后是巍峨耸立,如欲上云端的黑暗之塔,身前是万顷碧波,粼粼浪花,炽日悬天,驱散一切暗影鬼魅。

盛景如斯。

肖时钦侧着头,捣鼓着手里的望远镜,调整了数次焦距,一个劲地把金属筒拉长,向外极目远眺,最后实在是到了极限,视线里也只是隐约有浅灰色的线条,安宁地卧在山与海之后。

他仍不死心,又换了几次方位,最后终于放下望远镜,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回过头,王杰希正执着灭绝星尘站在塔楼顶端,戴着魔法师们所钟爱的古老的尖尖的帽子,袖袍里灌满了风声,俯瞰着海面。

察觉到他的目光,王杰希低下头来,眸子里映出平台上小小的机械师,清秀挺拔的身影,偏灰色的瞳仁里落着朝阳。心中微动,他将灭绝星尘换了一只手,压下帽檐,又清了清嗓子:“很好的景色。”

“是啊。”肖时钦并不否认这点,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扬起尾音,勾起眉角,用一种王杰希很熟悉的,在学院里对学生们循循诱导的温柔嗓音道,“可是魔术师先生难道不觉得缺少了点什么吗?”

温和如肖时钦,即使是嘲讽的句子,都不会令人感到丝毫不适。

王杰希对这句话的语气坦然受了,内容也不计较,反而很虚心地从塔顶上跳下来,手一挥,减速落在他身边,轻飘飘的像一片羽毛:“少什么?”

“你猜。”肖时钦说。

猜?

王杰希扶了下在风中不太稳当的帽子,不是和袍子一样的淡绿色,是淡淡的银色,像是朦朦胧胧地刷上一层星屑,镶着翠绿的边缘,簇拥在边角,精巧而繁复的工艺,比之那些机械图纸也不遑多让。

肖时钦最喜欢甚至是迷恋这种精湛绝伦的工艺。

王杰希望着身边近在咫尺,触手可及的人,有些恍惚。

魔法其实与机械一样,都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专业。一个小齿轮半圈旋拧的角度,魔法阵收笔时扫过的面积,一枚螺丝钉的位置,一句咒语的音调,都在细微之处影响最终或润物无声,或惊天动地的效果。

从本质上而言,他们的思维,研究如此契合。

碎裂的镜子补上半边,模具严丝合缝地扣上盖子,相得益彰,天生一对。

让他猜?

“嗯……”王杰希想了想,将思维从肖时钦身上抽离回来,心里不可抑制地泛上一丝遗憾,旋即便是惑然。

肖时钦笑了笑,动了动唇,大抵是不想破坏这样的气氛。他有些自作多情地想,但肖时钦的确最终没有开口,只是稍侧过身子,偏头看他,偏灰色的眸子里不曾倒映着天空与海,只倒映着他。

“多好的景色。”他们并肩站着,从千昼城的最高处俯瞰着全城——现在是一片蔚蓝的海。

肖时钦抬起手,指尖在空气中虚虚划过,勾勒出某个飞速旋转的影子:“多远的远方——机械旋翼到不了那边的海岸。”

他把手放下,半道上被王杰希情不自禁伸手抓住,指节成环扣着他的手腕,王杰希就算是第一次站在微草魔法学院的讲台上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这孩子,天生有大将之风。”前任的现任王不留行林杰当初这样拍着他的肩膀,骄傲地向同僚们炫耀。

王杰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这个场景,或许是那个从画面边缘渐渐走到正中央的,跟在前任生灵灭身边的少年吸引了他,举手投足间流露的温和从容,沉稳大气中透出的细腻精致,一切的一切。

肖时钦像是愣了一下,眉梢眼角蔓延起笑意,继续沿着原定的路线放下手,却刻意放轻了动作,怕松开那只扣得不是那么紧的手,只是在最末旋转了一下,指腹贴着他的掌心,沾着浅淡缭绕的金属的气息与温度,但还是紧紧牵连着心脏的脉动,怦然跳动。

“杰希。”肖时钦微笑着,唤了一声。

王杰希下意识地更紧地握住他的手腕,随即又犹豫着试图松开,但依然敌不过心里的眷恋与不舍。

哦对,应该说些什么。

王杰希努力从纷乱的思维中扯出那一缕线头,从肖时钦的生活窥见渺然的远方与天际,脱口出一句:“是很远,魔法也维持不了这么久。”

肖时钦望着他的样子,有些好笑,实际心里也乱得厉害,另一只掌心里全是汗,使劲揪着袖口才勉强保持了面上的镇定,却也是慢了数拍才完全理解王杰希所说的含义。

他叹了一口气:“那就是我要说的了。”袖口上的金属装饰硌到了手,略微夹了一下,有些疼,强行拽着他从中清醒过来。

尽管如此钟爱这样的感觉,但此刻毕竟不是恰当的时机。

肖时钦遗憾地望了眼王杰希,视线划过灭绝星尘上通透的深碧色宝石,转过身子,依然握着他手,眼瞳里重新覆上澄澈的蔚蓝。

“我们缺一条船。”


万古冰原一朝融化,海水倒灌入内陆,淹没蓝雨古国,千昼灯火,巨龙宫殿俱化作磷磷齑粉,随波逐流,沉入无尽深海。

荣耀大陆首席的魔法师与机械师也算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了,但这诅咒的原理与起源却并非二者所研究的方向,来此也不过受人之托,好不容易拿到了珂尔斯之石,却被困在海中央的一方孤塔上,说出去也不知道会让多少人笑掉下巴。

其实也没那么好笑。

王杰希坐在平台上,把灭绝星尘搁腿上,对着阳光捧着那颗绯红的珂尔斯之石仔细端详,偶尔还喃喃自语一般地念叨几句,这画面配上他不太对称的双眸,活像是正在给人下诅咒的术士,倒脱离魔法师的人设了。

肖时钦埋头捣鼓着机械箱里的一堆零件,大部分东西都可算机械师的秘密收藏,有好些锈迹斑斑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的,甚至有些的边缘泛着浓烈的暗红色,像是有着什么不得了的过往。

但终于还是没了下文。

两人总算是心不甘情不愿地承认,暂且是没什么办法渡过这片海了,在塔上萧瑟的风中无语凄凉地凑一块,百无聊赖地再次翻开索克萨尔那本装帧精美,字迹从稚嫩走向成熟,由圆润化为优雅的手札。

风轻柔地吹过王杰希膝盖上摊开的古老书页,发出脆弱的抖动摩擦声,在对称的半边投下快速摇动的婆娑的影子。

肖时钦情不自禁“咦”了一声,不自觉地靠了一下他的肩膀,探手按住手札的底页。

流畅凌厉只是略显青涩的字迹。

“索克!可让我找到时间看你的手札了,你每天都捧着它走来走去,也不知道写了什么,有没有说我坏话,让我看看……”末端坠了一个神采飞扬的笑脸。

风携着逐渐变暖的温度斥退一切冰冷寂寞,却有一声叹息悠悠荡过千年光阴,驻足原地,等待一场离去的重逢:“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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