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的甜甜起司城堡🧀️

肖时钦家的扫地机器人/职业相声抖机灵选手/北海道咸鱼厂老板/兵器谱头号太刀/甜蜜爱情巧克力烘焙专家/黑芝麻馅糯米糖团子

予人玫瑰。

全职||王肖|喻黄|韩张|双花|双鬼|伞修伞
诡秘||蒙克|水仙克

[全职/喻黄]封缄 124

提问箱and不定期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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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明城灯火通明,自公寓的飘窗向外俯瞰,整座城市都淹没在星星点点的璀璨湖泊中,宛如天地倒悬,真假交错。

披着深棕色夹克的男人盘膝坐在毛毯中,抬手抚上玻璃中映出的幻影,恍惚间似乎见到一个颀长的身影,就靠在他背后的沙发边,摘下警帽后异常柔顺的乌发搭在耳廓边,黑瞳中如点着一颗星。

他的指尖点到了冰冷的玻璃,一瞬间,幻影崩碎消弭,无数道裂纹横隔过近在咫尺的面容,鲜血从额心喷涌而下,将视界全然染成深红。

他霍然惊起,踉跄着后退了一步,仰头跌靠在沙发背上,旋即举起双手,捂住脸,颤抖着肩膀,刹那间泪如泉涌。

“逢山?听到请回答。逢山?”微型耳机里的声音遥远又陌生,仿佛穿过了几亿的光年才重临人间,将他拽拉出九层地狱,却仍旧流浪于边境之中,不得救赎与解脱。

李轩想深呼吸,可吸气吸得太急,以至于不慎呛进喉咙。他捂着胸口咳嗽,嗓子里仿佛有沙砾,磨得渗血:“秋木苏……”

对面传回一声轻叹,有手指拂过桌面,和说话前的吸气声,但最终只是陷入长久的沉默。

结果,还是李轩先开口,打破了窒息的安静:“我没事。”他强调似的重复一遍,“我们都没事。”只除了……

未出口的是什么,两边的人都明白。叹息滚过唇边,复又咽回肚去。苏沐秋斟酌半晌,也只说出一句:“都没事……就好。”

两人再度无言。

许久,或许是再也无法忍受这种令人窒息的寂寥与痛苦,也可能是终于记起联络不易,苏沐秋终于提及了正题:“你……见到什么人了?”

“没有。”李轩否认得很快,一只手搭在膝盖上,揪住了地毯上的一撮绒毛,“一直是隼在审我。”他顿了一下,哑着嗓子补充,“偶尔也有别的刑讯师,他们不怎么关注我。”明明是一同被纳入嫌疑,又一起被捕,却有人独自揽下了所有的罪名,才将他拼命推离了吃人的沼泽。

苏沐秋轻轻颔首:“嗯,夜雨说,鬼……他的英勇,远远超乎我们能想象……”

李轩抬起头,再度遥望向透视出满目灯火的窗,只一线之遥就是无线光明,可他却落了满身阴影,更有人就此被黑暗吞噬,再也无法回到光下:“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他的声线飘渺又冷淡,仿佛被抽干了全部生气,只空荡荡地撑着一具壳,在原地孤影孑立,“如果没有别的什么事,我明天早上还要回警部上班。”他讥诮地弯起唇角,“听说,不光我的工位还给我留着,全部设备还都更新升级了呢。”

而他身边的那个位置,则尽数清空,桌面上一尘不染,端端正正印着明城警部的标志,就像从没人出现过。李轩也宁愿这里不曾有人来过,不曾有人历经过那样的痛苦与折磨,再静默无声地消逝于深渊之后。

这条路上总有人离开。别离总是仓促。好在这一次,还有人留给他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让他还拥有些东西,可以用整个余生去铭记回味。

他只有这个吻了。

李轩轻轻碰上嘴唇。明明那幽然冷冽的气息早散尽了,可却仍像还在那里似的,萦绕着他久久不去,几度流连回首。

明明他们之前从未曾剖白过心意,几度欲宣之于口,又终封缄于唇齿。他甚至以为那是Cage放出的狡诈夜莺,三番五次暗中刁难,直到危难来临之际,对方拼却一身骨血,将他推出危险之境,替他独自坠落深渊,粉身碎骨。

苏沐秋沉默了一会儿,说:“Cage的安排?”

“是啊,”李轩摊平身体,陷在柔软的织物中,语气毫无起伏地叙述,“苏雀亲自送我回警部,全部当值的同事们都出来夹道欢迎,比我上任的时候都热烈。”他嘲弄地笑了一声,“哦,还有,Cage补偿了我缺勤时间的全部工资都转给我了,还额外给了我一笔‘协助调查’的补贴。给我个账号吧——我是没办法用这笔钱的。”

“不,放着吧,总有用得到的一天。”苏沐秋很快拒绝。他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逢山,夜雨说你的状态很不好——如果你无法继续下去了,我们可以安排你立刻转移。”

“他多虑了。”李轩毫无阻滞地回答,可话刚出口,眼泪便顺着脸庞滑落,连带着声线也夹杂了一丝哽咽。他伸手试图擦去泪水,可手指、下颌上的水珠却越聚越多,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砸了满地。耳畔里处处回响着枪击的轰鸣,都是毁灭的声音。终于,他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自暴自弃地甩开手,嘶声道,“我看着!我亲眼看着……秋木苏,我亲眼看着他们杀了他!”他猛地站起身,一个趔趄又摔回原地,“他在那儿,他浑身是伤……是血!我看着,他流血……他们折磨他,好多血……溅到镜头上,屏幕,全是血……”

他逐渐语无伦次起来,记忆仿佛又回到白天,在监狱楼上的审讯室内,他被牢牢铐在审讯椅中,背后是持枪的守卫,身旁坐着从头到脚都一丝不苟的年轻人和负责问询他多时的心理分析师。

年轻人抬手下了令,乌鸦打开了他面前与刑室内的摄像头相连的屏幕,足够清晰,足够真切,每一处细节都纤毫毕现。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到受遍各种酷刑后的吴羽策——虚弱、萎靡甚至了无生气,皮肉破碎腐烂,骨骼扭曲折断,被反绑在铁灰色的立柱上无力动弹,锁链束缚着每处关节,毫不留情地交错勒紧。

他眼睁睁地看着乌鸦抓起画面中央人惨白的脖颈,乌黑枪口抵着额头扣动扳机,子弹从颅脑内贯穿而过,之后鲜血喷洒出来,染红了整个屏幕。

“他,他死了……他们杀了他……我看着……我亲眼看着……他,我好痛……那本该是我!我……”词语再也连不成句子,他彻底崩溃地失声痛哭起来。

苏沐秋闭上眸子,暂时关上了语音开关,也埋头在臂弯里,一动不动。身后的叶修走过来,按住他的肩膀,轻抚着他的脊背。

这么多年,他们对Cage的战争的每一步,都是踩着鲜血前行。按理说,他们早该习惯牺牲与别离,可每当面对同伴的泪水,还是难以自抑地感同身受地悲恸。

何况,他早在十年前就体味过,这是一种怎样的撕心裂肺与惘然若失。

苏沐秋抵住鼻梁,平复了近两分钟,才勉强稳住心神,重新推上语音开关,强忍住内心的悲伤,低声道:“逢山,离开明城吧,你的任务结束了。”

“就这么结束了吗?”李轩逐渐缓过神来,茫茫然问了一句,随后又苦笑一声,自问自答道,“是,Cage已经盯上我了,再做什么……不,就算我什么都不做,白鹤也不可能放过我。”他喃喃自语,“秋木苏,如果当初我……”

“什么?”苏沐秋问。

“不,没什么。”李轩抹了一下眼睛,神情重新寡淡下去,语气索然无味道,“你来安排吧。”

苏沐秋点点头,又想起对方看不见,不由再次喟叹一声:“好。”他想了一会儿,又说,“你小心一点。夜雨说,白鹤视这次的事为奇耻大辱。我推断,Cage可能不会忍太久,说不定这两天就会……”他抿了一下嘴唇,叮嘱,“你尽量不要落单,至少和警部的人呆在一起。他们要掩人耳目,不太会在大庭广众下动手,更不会当着警察的面下手。”

李轩低低应了声,没再多说什么,很快就挂断了电话,将自己抛回独自一人的孤寂之中。

 

明城向来多阴霾,倒是今夜难得晴朗,几颗星扑闪着光芒挂在天际,昭示着明日依旧是阳光明媚。

好天气向来给人好心情,即使夜莺早习惯了阴暗鬼魅,可还是忍不住偶尔探头出去晒晒太阳,扑棱一下毛绒的翅膀。芸芸众生都需要光才能活下去,他们也不能例外。

除非是那些已故的亡魂,才该永远呆在暗无天日之所,而他们可是真真切切的活物。

喻文州回到家的时候,黄少天已经睡着了,毕竟时间已是深夜,最近对方也一直努力忙碌着,如今完成了任务,又报仇雪恨,心神松懈下来,早早入睡也是很正常的。

何况他年纪还小,大概还在长身体,早点睡也是应该的,哪能和他们一样整天黑白颠倒,昼夜不分?

喻文州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的一点月光,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俯身为黄少天拉好掉下来的被子,在肩胛处掖了掖,便就着床头柜坐下,饶有兴致地支着下颌,专心致志地端详起人的容颜来。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脸庞既英挺又不失柔和,五官立体精致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太过凌厉,少一分则显阴柔。他无法想象,人类的基因是何等概率的巧合,才组成了如今他面前的心爱之人。说是天下第一帅大概有些对不起周泽楷,但黄少天完全就是他心中最喜欢的模样。或许,他曾在无意间千百次地勾勒着能陪伴在他身边,与他并肩而行的那个人的样子,所以才能在人闯入自己的世界时,一眼就认出来。

——啊,看呀,就是他。

喻文州想着想着,回忆起Mirror酒吧中最初的惊鸿一瞥,唇边忍不住泛出一个盛满柔情蜜意的微笑。

不知为何,尽管平日黄少天总是一副吵吵闹闹,大大咧咧的样子,睡觉的时候却安静得不可思议,抱着自己的手臂就能一夜到天明,第二天又是活力满满。这惊人的恢复能力,令喻文州也不禁有些羡慕。

身居无人能及的高位,总是得端出一副四平八稳,胸有成竹的姿态,他也习惯了将事事都握在掌心,下属闹腾得再厉害他也不在意,反正手上攥着人的命门,稍微一捏就能让其乖乖听话,可唯独对黄少天极尽纵容,不曾将傀儡线挂满躯壳魂魄,牵动七情六欲,而是任由人称得上是肆意妄为。

这可是他的光。谁会选择把一缕光关在笼子里?

喻文州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摸摸令他爱不释手的那头淡金色的发,却被耳机内的铃声打断了动作。

他略微蹙起眉,抬手接通了讯号,没听几句,便拂然不悦道:“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但丝毫不减语气中的凌人威仪。勉强耐着性子听耳机里的人又讲了一会儿,他沉吟片刻,留恋不舍地看了一眼床上安睡的人影,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揉了一下脸颊,睁开眼时又是冷峻的神情,“好,行,我马上过来一趟。”他抓紧时间交代了两句,便起身拎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匆匆往楼下走。

房门声响极细微地合拢,丝毫没有惊扰到睡梦中的人,然而黄少天却慢慢睁开眼睛,长舒了一口气。

——总算能安稳一个晚上了。

他盯着天花板片刻,确认喻文州今天晚上无法再回来后,逐渐放空思维,坠入黄粱,然而丛林中的暗影却不肯罢休,如附骨之蛆般缠绕而来。

他梦见了十七年的紫藤花架,五个月前的凤尾竹,曲水伴着桃花顺流而下,他涉水前行,俯身掬起一捧水,芬芳馥郁的香气沁人心脾,指缝间清水与花瓣相依坠落,在半空却逐渐放缓速度,化作某种黏稠腥臭的液体。

他低下头看过去,满手殷红。

河水是鲜血,桃花是白骨,满目盛景下都囚着冤鬼与亡魂。

他仓皇缩手,踉跄跌退,脖颈上蓦地一冷,覆盖着手套的修长手指牢牢扼住了他的咽喉。

窒息的痛苦瞬间攫取住心扉,他剧烈地挣扎起来,下一秒,直接被推入了血湖之中。

满目猩红簇拥而来,淹没入鼻腔,他拼命扑腾,可岸上的黑袍人只是冷冷看着,任由他几乎溺毙其中。

在深水遮蔽视野的最后一刹,他睁眼看见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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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鬼主线内容END

*这是全文第一次出现“封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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