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九的甜甜起司城堡🧀️

肖时钦家的扫地机器人/职业相声抖机灵选手/北海道咸鱼厂老板/兵器谱头号太刀/甜蜜爱情巧克力烘焙专家/黑芝麻馅糯米糖团子

予人玫瑰。

全职||王肖|喻黄|韩张|双花|双鬼|伞修伞
诡秘||蒙克|水仙克

[全职/喻黄]封缄 123

*今日中元节,当祭奠英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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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与小说无关,无辜之人蒙冤而亡,与恶人以死谢罪并无不同,不过是生命逝去而已,也不存在诸如六月飞雪之类的奇景。盛夏八月,骄阳似火,烁玉流金,隔着封闭的车窗,炽烈的朝日仍不知疲倦地挥散着闷热的暑气。黄少天抱臂靠在车门边,脸上盖着用来挡光的帽子,默默闭目养神。窗外黑色的车辆相继分流,通讯频道里偶尔传来简洁而短促的指令,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

就在不到半个小时前,Cage公开处死了一个赝品。

那是一个陌生人,黄少天不认识,也许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也许只是一名与吴羽策身形相仿的流浪汉——这种人与世界的联系岌岌可危,就算死了,也不会有人发现。

黄少天本想试着挖掘一下对方的身份,但Cage很谨慎,为了避免发生意外,给这个替死鬼注射了足量的麻醉剂,而后就在睡梦中,击碎了他的中枢神经。

这或许也算是Cage的一点仁慈,起码没让他切身体会到死亡的全过程。

四周戍守的夜莺冷漠地看着浓稠黯淡的血液逐渐濡湿遮盖面容的黑头套,不久就接到了中控室撤退的命令,各自回归到来时的车队,把失去意义的现场交给剩下的专员处理。

自然,银蛇没有来。

知晓了这里仅仅是一个陷阱,再怎么努力也毫无意义——Cage绝不允许任何人活着走出丛林,连尸体都无法带走,只能任由腐烂在落叶之下。

黄少天很轻地深呼吸一口气,试着放空思维,抬手抓住帽檐,再将之慢慢推过发际线,又向下压了压。

恰在此时,车也跟着停了下来,身旁的肖时钦推了推细边的眼镜,合上研究了一路的笔记本电脑,侧头看了他一眼,说:“你醒了?”

黄少天点点头,在他出声的瞬间就进入了状态,使劲抓了抓没被帽子盖住的发尾,揉成一团糟:“困死了!早上差点被晒到中暑!天气预报不是说要降温的吗?好家伙,这阳光厉害得,都快把我照瞎了。”他喋喋不休地抱怨,“银蛇也太怂了,连头都不敢冒!害我们白准备这么久!气死我了!”

肖时钦哼了一声,轻蔑道:“头是冒了,见天罗地网,跑得比谁都快。这些满口谎话的骗子,攸关他们自己性命的时候倒是不那么蠢了——他们能有什么‘同伴’的概念?”

“是啊,这些该死的蛇!”黄少天附和了一句,就听身旁“咔嗒”一声,下属为他们拉开了门。

“隼先生。迦楼罗先生。”一名戴着面具的乌鸦躬身行礼,变声器处理过的音色喑哑而扭曲,给人一种极不舒服的感觉,黄少天甚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就不能换个品质好点的变声器吗?”肖时钦也皱了皱眉,评论了一句,走下车,摆手拒绝了下属欲来接电脑的动作,“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阴森。”

乌鸦大概是笑了一声,不过这音色,黄少天实在不敢恭维,搓着手臂就走到了肖时钦背后。

肖时钦回头瞪了他一眼,不满指责道:“我本来不想来的,是你非要来看。”

黄少天诺诺应下,而后小声辩驳说:“明明是凤凰先生让我来汇报Victory广场的情况……”

有凤凰这柄尚方宝剑,肖时钦果然没话说了,尽管“有什么情况不能通讯里汇报”这句话就在舌尖,但他还是强行憋了回去,抬脚跟着乌鸦向里走,还不耐烦地再三叮嘱:“迦楼罗,你跟好了,今天再乱跑,可是会被当成银蛇的。”

黄少天应了声,难得也没什么心思去探究这座监狱的地形,一路安分地走到了地下三层的某间刑室前。

自从进入地下开始,声息与气流仿佛就被彻底吞噬了一般,止步于地砖上一道道的警戒线前。这里甚至都看不见那些黑服的守卫,唯一的活物就是他们两人,其余的,大概就是那些隐形的幽魂。

死亡是一种静止,这里的一切都是静止的、死寂的,只有纷乱嘈杂的思绪在疯狂蔓延滋生。

蓦地,肖时钦在一扇厚重的金属门前停下脚步:“应该就是这一间。”

黄少天抬头看过去,下意识地就要走进去,却见人并没有要动的意思,不由疑惑道:“隼先生,怎么了?”

肖时钦动作顿了顿,什么也没说,抬手在指纹识别器上一按,向内推开了门。

 

有人说,死亡是一场漫长的旅途,然而事实上,死亡只是一瞬间的解脱,最难熬的,是死亡降临前的倒计时。

今日的气氛不同往常。只要五感尚未全部失灵,这点就一定能轻易感知到。

吴羽策低垂着头,跪在地上,向后被反绑在铁灰色的立柱上,浑身上下伤痕累累,全凭关节处缠绕的锁链维持不曾跌落,犹如一件破损严重的提线木偶,颈间一道横扼住咽喉,甚至留下青紫的淤血。

终于要结束了。

他不甚清晰地从荒芜的意识海中捉住了一朵浪花,流水从指缝间溜走,在半空中扩展开一面布满裂纹的镜子,映出他支离破碎的容颜。

光阴流转回他告别苏沐秋的那天,对方坐在木桌边,抬起头望着渺茫的远方,问他:“你知道,做卧底意味着你将经历什么吗?”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每个披上羽毛,自囚于笼中的银蛇都知道,但这些他所早知晓的,还是比想象的更加煎熬。可他全都撑过去了。

如今,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几乎能感受到死神的镰刀吻上后颈,随时将斩落而下。

身前隔着防弹玻璃的长桌后,黑袍加身的百鸟之王端坐中央,左右两侧拱卫着他所信赖的近臣。

这样的死刑规格,应该之前从未有哪位前辈得到过吧。他这也算是在厚重的铁幕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刻痕,等到来日高墙倒塌,他也可以坦坦荡荡地说——他已倾其所有。

拉长的“吱呀”一声打破沉默。房间里的人都循声看过去,是肖时钦带着黄少天到了。前者早见惯了生死,与他的同僚一般冷漠麻木,而后者的脸上除了陡然见到这么多决策人的惊讶与紧张,甚至透出几分好奇。

“先生。”肖时钦略略颔首行礼,拽着刚弯腰鞠躬完的黄少天走到中间人的身边。

喻文州稍微偏过头,隔着轻薄的面具打量自己的左右手与心上人,禁不住泛起不可抑制的愉悦情绪,却将心思藏得极好,变声器处理后的声线只剩下难以捉摸的轻柔:“啊,隼,是你啊。”他指了指左侧郑轩主动起身让出的座位,说,“坐吧。”

肖时钦点了下头,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把笔记本电脑搁到桌面上,十指交叉,开口汇报道:“Victory广场没有异常,银蛇并没有出现。此外有疑似目标,也都在跟进了。”

喻文州漫不经心地“嗯”了声,并没有太在意,接着便扶了一下垂在耳边的兜帽,将话题引向黄少天:“迦楼罗,看起来,你适应得也没那么糟?苏雀替我去处理些私事,正好,你就替他来陪我看着吧。”

凤凰的威势太盛,哪怕只是随意靠坐在椅子中,都仿佛是居于万人之上的王座,居高临下俯瞰而来。黄少天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险些当场跪下,心脏跳得快要飞出胸膛。他尽量低着头,连忙应道:“是。”他察觉到人戴着手套的指尖轻微动了一下,咽了咽口水,又飞速补充,“我会努力的,先生。”

喻文州闻言轻笑了一声,面具后的眉眼覆着一片阴影,语调依旧不紧不慢,带着令人战栗的平易亲和:“你怕我?”

“没,没有……”黄少天慌里慌张答道,紧张得攥紧了手。事实上,他并不太确定自己这样的反应是否合理,不过,他只能尽其所能地展现出一个年轻的学生见到这位盛名远扬的百鸟之王时的惶恐与不安,并且尽最大努力压抑住心底翻涌叫嚣的仇恨与杀意。

“到时间了。”正在这时,始终沉默不语的张新杰出声打断了这场对话,并站起身,对自己的上司鞠了一躬,起身就向外走。

黄少天不解地看了人一眼,却见在场的其余几人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凤凰仅仅是颔首以示应允,肖时钦则直接转头避开了与人的视线接触,厌恶之意溢于言表。

刑室之中恢复了一片死寂。喻文州调回视线,眼见一早上都毫无反应的吴羽策也抬起了头,晦涩不堪的眼睛穿透凌乱的发帘,死死盯住黄少天。

而后,在中途,吴羽策先对上了那道面具后含笑的凌厉视线。

他猛地下意识挣扎起来,可由于实在太过虚弱,只勉强牵动锁链,发出细小的碰撞声。然而,连这一点动静,经过玻璃的削弱,在外面都已经听不见了。

肖时钦支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点评道:“迦楼罗,你到底什么时候得罪过他啊?你看,这都快死了,还惦记着你呢。”

黄少天闻声也望过去,那双隐没在乌黑发帘后浑浊的双眸瞬间攫取住了灵魂,他似乎心有所感,明白对方是有什么重要的讯息想传递给自己,他甚至能辨认出人几度欲启唇的动作,然而不幸止于无声。

——夜雨……

吴羽策拼尽全力凝望着黄少天。

他想说: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为了你,我们的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他还想说:苏雀就是凤凰,你一定要小心;他还想……

可他不能说。他也根本无法说出口。凤凰给他灌下去那管药,足以将声带融成碎沫,稍一牵动就是撕裂灼烧般的痛楚。

他再也无法支撑这具残破的躯体,做出如此复杂的动作了,只稍微前倾抬头的举动,就轻易耗尽了他仅剩的全部精力。

在这点上,终于还是要让凤凰如愿以偿了。

很抱歉,他没能做得更好。

吴羽策没注意郑轩挥手的动作,顽固而执著地紧盯着黄少天,眸中聚拢着深切的祈愿与期望,将全部心神都揉进这最后一眼中。脖颈上的锁链勒入咽喉,很快磨出血痕。

下一秒,一只手抓住了那根锁链,暂且将他从窒息的危险中拯救出来,并扼住他的下颌,强迫他仰起头,向后靠在立柱上。

视线被阻断,他终于彻底看不见玻璃后的景象了。

额头中央抵上冰冷的枪口,伤痕如瓷器表面的裂纹布满原本俊美的容颜,此刻尽数汇聚在眉心,像一个个扭曲的音符,组成死亡的歌谣。

到此为止了。

他阖上眸子。

——那美好的仗我已经打完了,应行的路我已行尽了,当守的道我守住了。从此以后,公义的冠冕就由你们……

在无限逼近死亡的最后一刹那,全黑的视界里,虚幻的现实间,那些被他所刻意遗忘的、忽略的,尽数浮上心头,动荡明灭过后,留下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他几不可见地轻微勾动了一下嘴唇。

他想要的,可从来不只是一个吻,但他只能给这么多。

——抱歉……

——李轩……

扣动扳机的声音敲击耳膜,在曲谱的终焉绘下一道瑰丽的休止符。鲜血顺着脸部的轮廓向下淌落,很快将那双黯然无光的眼睛也一并淹没。意识海的波澜逐渐平息,子弹坠入深红的涟漪之中。

黄少天站在原地,透过玻璃遥望着人垂下头去,乌黑的长发遮挡住面容,源源不断的血液汩汩流下,恍若犹如挣脱一切桎梏,向着自由奔去。

耳畔一切多余的动静都远走高飞,只剩下血液粘稠的流动声,一滴滴击穿他的伪装。

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听到了自己流泪的声音,但这怎么会?他只可能流血,绝不可能流泪。因为前者是冷的,而后者却温热。他从躯壳到灵魂都早已凉透,怎么可能还余有一丝温度可供挥霍?

“枪毙也太便宜他了。”表情也是冰冷的,笑容如石刻,生动却无情。黄少天移开目光,发出一声叹惋,甚至为自己精心雕琢出一丝遗憾,“害我被冤枉得那么厉害……”

“你给我适可而止。”肖时钦侧过身,教训了一句,“你知道就为这家伙,我们忙了多久吗?”

黄少天笑了笑,懂事地点点头,对着凤凰俯身恭敬道:“谢谢先生。”

喻文州欣然接受了他的感激,点点头,不疾不徐地开口道:“迦楼罗,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肖时钦和郑轩同时看向喻文州,而后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吃惊的神色,但只一瞬,两人又各自若无其事地偏开视线,该玩电脑的玩电脑,该靠墙休息的靠墙休息,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黄少天意识到了这句话的份量,却没能明白这句话的含义。他规规矩矩地保持着躬身的姿态,声线是少年人的清亮与坚定,配上那双琥珀色的瞳,就如日光下的泉那般清洌动人:“是,先生。”

喻文州满意地颔首,随后下了逐客令:“你回去吧。”

“是。”黄少天顺从地应声,直起背来,跟随着迎上来的乌鸦走出刑室,走出走廊,登上向地面而去的电梯。

车驶过拦车杆的一瞬,阳光顷刻洒满挡风玻璃,将一切都笼罩在无边的温暖之中。他偏过头,注视着后视镜中的建筑逐渐远去,放在口袋中的手一点点攥紧,又缓缓松开。

这样刺眼夺目的阳光……

他抬起胳膊,稍稍挡住视线,恍惚间天地骤然阴暗下来,遮天蔽日的巨兽张开羽翼,每一次拍打翅膀,都碾碎无数生命。

恶鬼游荡于人间,而冤魂长眠在地下。

车辆停在了花木簇拥的别墅边,他笑着别过司机,一步步走上台阶,压下门把手。

林间的夜莺无处不在,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

黄少天抬头看了一眼门口正上方的摄像头,手指搭在唇边,吹了声口哨,随后轻快跃入门内,将窥探的目光都阻拦在外。

他或许可以稍微喘息一会儿。

黄少天换下制服外套,撑着楼梯扶手,向二楼走去,转过拐角,推开卧室的门,怔怔地站在原地。

可是晚上喻文州还会回来,他还要继续面对喻文州。

——你知道,做卧底意味着你将经历什么吗?

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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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结束了阿策的支线……身为作者也觉得心情……

这段跨度特别长,牵扯人物众多,关系变化复杂。剧情发展的大纲中途换了很多的方案,尤其是之前策爷刑讯翻供,绝地反击的一段,起码大修了十一稿,具体有点记不清了,就记得那时候每天都在和亲友抠对话,抠细节……和新杰以及文州见面对峙那段,双方会说什么,做什么,造成什么影响,也是反复讨论,反复大修,产出十分不易,一度写到怀疑人生。

但好在最终成品还是相对满意的,在这里特别感谢 @Setsukyo 一直鞭策我,帮助我,否则你们绝对看不到如今这样的成稿,哈哈。

那最后,感谢策爷为银蛇做的一切。

恭喜杀青。


*当初没有发完的二/三阶段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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